《虎與龍》日本落語喜劇的新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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タイガー&ドラゴン(2005)

タイガー&ドラゴン(2005)

黑道X落語,經典與傳統並非很久很久以前

現在時代,線上電影、頻台動畫等,各式各樣的影視娛樂非常多元,甚至還有虛擬實境與四度空間等體驗,讓人可以身歷其境。甚至無須面對面,透過網路就能與他人對談,過去進出電影院與傳統演繹空間的客數大量減少,尤其在免費與小額觀看的時代更是如此。

雖然這是生活習慣改變的一部分,但有時候進電影院看電影、與面對真人舞台劇、音樂演出或傳統戲曲表演,有些最直接與傳統的表演藝術,可能有現在數位生活無法取代的真實體驗。

《虎與龍》是一部2005年以日本傳統說笑藝術『落語』為主題的日劇。故事描述黑道大哥山崎虎兒在向林屋亭討債的時候,偶然聽見林屋亭的落語深受感動,而提出以教自己學會落語為由,用自己學費讓林屋亭抵償債務。虎兒結識一位品味很怪的服飾店老闆谷中龍二,沒想到龍二竟是林屋亭師傅的兒子,並且還是當代的「落語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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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與龍》是什麼影集?

娛樂會隨時代做出變化,但有些娛樂則是深根幾百年甚至千年不變。例如音樂與舞蹈。伴隨科技發明,不同時代的人享受不一樣的娛樂,像是電視電影的出現,讓視覺娛樂不再需要出門或真人演出,在家中和電影院透過螢幕就可以觀看,又或是現在流行的家用電玩、手機遊戲等,普及也都還未過百年,但卻已經是現代人無法割捨並能創造商機的休閒。這讓一些被視為傳統文化,有時代感的娛樂項目逐漸式微,而這些可能好幾百年的傳統表演者,也可能面臨著「轉型」危機,不過還是有不少可以從傳統與當代兩者走向平衡。

在台灣傳統戲曲的「布袋戲」就是一個不錯的例子,從過去野台戲、祭天拜神文化中,逐漸演變成成電視連續劇、甚至發展出自己的品牌系列,並且將過去戲偶對弈,將上相當多的聲光效果與劇情巧思,甚至參考許多日系動漫畫文化的風勢塑造角色魅力,讓布袋戲如今不僅代表台灣的傳統娛樂,也是現代娛樂。

在傳統與現代融合之中,娛樂發展較早的日本,一直是許多國家參考的對象之一,但其實日本也有因為傳統娛樂正逐漸脫離年輕人的文化,甚至讓年輕一代興致缺缺的狀況,而思考怎麼做出改革,能保留這些日式文化傳統,也讓這些過去的娛樂能在現代深根,不變成只留在教科書和博物館的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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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劇《虎與龍》算是在落語面臨危機之下,所想出來在2004年左右日本落語界的一種新鮮嘗試。根據日本網路雜誌《PLANETS》的資料,雖然落語圈內一直有新人,觀眾也穩定不算沒落,但在許多新興娛樂下沒有任何話題與討論度,而有了找來知名劇本家、導演-宮藤官九郎,來製作一部結合現代感,有討論度的落語劇。那就讓「想像不到的人」來演出落語吧!除了找來偶像藝人來說落語,並且在劇情上就讓同樣有著舊世代傳統的黑道份子來演出落語,讓故事有衝突感。

黑道山崎虎兒因為一次討債的意外,瘋狂喜歡上了落語,甚至跟欠債的落語師傅拜師學藝,而加入了這個大家庭,但憨厚直率的虎兒完全不知怎麼演繹師傅教的故事,而就將自己真實經歷套用在這些故事之上,意外獲得觀眾喜愛。

《虎與龍》每一集都圍繞在一部經典的落語故事上,像是類單元劇的方式進行,並且外行人的虎兒與落語名門的龍二,兩人之間也因為各自的身世產生一種羈絆,並且林屋亭落語師傅,也逐漸看出虎兒一種新式落語的才華。《虎與龍》這部電視劇雖然沒有爆紅,但整體來說的確起到讓年輕客群對落語感興趣的誘因,這部日劇也在每集沿用落語的開場,敘述前言和前情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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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與龍》分析與延伸:

《虎與龍》中的主題-落語,是日本江戶時代流行的娛樂表演,主要是指以一人分飾多角,生動敘述一篇有趣的故事,而慢慢以這行業說書娛樂大家的人多了起來,在現代通稱這些人為「落語家」。落語的故事常常伴隨著黑色幽默、警世感,並且很吃說書者的表演功力和說故事節奏。

「落語」一詞是因為每當落語師在說到精彩之處時,往往會戛然而止等待下回揭曉,讓觀眾心裡有落下(落ち)的感覺,產生懸念才有的說法。但落語這詞彙並不是江戶普遍使用,而「落語(らくご)」一詞要到明治時代才從説書人中獨立出來,正式確認區別,並且也影響到後來電視搞笑藝人、漫才搭檔等,演藝人員表演形式。

在《虎與龍》中龍二的哥哥雖說不好落語,但卻在綜藝搞笑上有著不錯的表現,並且在劇情之中,也有表現出現代漫才搭檔的故事情節,在真實日本,落語圈與電視諧星之間的確有些淵源。例如諧星-笑福亭鶴瓶,就是上方落語出身,並且認為現代漫才是一種落語精神的延伸。綜藝主持人-明石家秋刀魚也是落語出生,師傅是笑福亭松之助。成長於淺草的日本知名的諧星、演員、導演-北野武也表示,自己的表演段子和一些故事都離不開落語文化的影響。可以看出一代日本諧星圈,其實受到落語文化引響相當廣,並且如今許多落語家也開始登上電視,已落語的風格演繹新式搞笑,如:立川談志(七代目)、春風亭一之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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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當時《虎與龍》的播送,的確有讓落語重新回到年輕觀眾的視野,並且在落語圈的改革派也對於這樣的改編有所好評,但在守舊派與傳統的上一輩來說,仍然對《虎與龍》有擔憂看法,一來其實《虎與龍》的落語演繹跟一般真實的落語表演是有落差的,傳統派擔心這會給觀眾一種不該有的期待感?

他們不清楚這種作法對於落語家是否有實際的幫助,雖然到2025年,傳統落語表演一直有持續的演出和觀眾,但也面臨著文化衰弱與疲乏的狀況。但我認為2005年《虎與龍》這部劇的演出,也的確在影響某些後來的年輕一代。

2010年,漫畫家-雲田晴子創作了落語漫畫《昭和元禄落語心中》獲得好評,並在2016年開始改編為兩季動畫,故事以混混與太郎,因在慰問會上被落語家樂亭八雲的演出感動,決定出獄後要拜師為徒,踏上落語之路。整體的感覺頗有《虎與龍》黑道與落語家的延續。在『好書好日』的對談時,雲田晴子表示,自己的確是受到《虎與龍》等那一波落語熱潮的影響,而喜歡上並接觸落語,在後續也創作出屬於自己的落語故事。可以說《虎與龍》的確是在2005影響了一代年輕人開始對落語的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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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與龍》值得一看嗎?

雖然動漫圈的人可能比較熟悉另外一部輕小說改編的《虎與龍TIGER×DRAGON!》(2008),是一部講述男女之間的戀愛喜劇。2005年的日劇《虎與龍》在當時台灣並沒有撥出紀錄,一來可能是落語這日本傳統文化改編的故事,台灣電視台比較不感興趣,而且《虎與龍》又是以落語的經典故事去作改編,可能與台灣觀眾共鳴點相對少。而當時日劇當道的年代,2005年強作也不少《改造野豬妹》、《東大特訓班》、《現在,很想見你》等爆紅日劇,可以說《虎與龍》這種以落語為題材改編,對台灣觀眾有點生僻的作品,就連24小時在台播送的日本台,應該也沒被納入考慮。

如果你喜歡《極度不妥》、《我家的故事》這種新舊文化、又帶點時代衝擊的故事,宮藤官九郎參與的劇通常都會滿有意思的,雖然也有翻車的作品,但我還滿喜歡他將一些日本傳統舊時代,或文化面類型事物,包裝成黑色幽默的欣喜劇。

《虎與龍》雖然是早期的作品,但整體而言有著獨特的搞笑魅力,並且就像《我家的故事》摔角X能樂、《極度不妥》政治正確X政治不正確等,《虎與龍》也以黑道的直率跟落語的細膩的反差感,交織出有趣的新喜劇。過去不清楚只當鬧劇,但因為《昭和元禄落語心中》粗淺認識一些落語作品,而理解《虎與龍》改編落語故事的有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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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放在現代看也不落俗套的作品,雖然裡面角色的演技多半浮誇化,且非常的政治不正確(辱罵女性、性意味)。如果對這類很敏感,還請斟酌觀看。《虎與龍》在於現代故事與落語傳統故事的再現,因為黑道的虎兒完全不懂,就透過自己的經歷改編這些故事,反而讓現代觀眾可以很好理解這些經典橋段,並且在部分段落也會演出像時代劇的故事,讓觀眾可以進入到故事之中,更直接的知道落語原故事的情節,在這裡轉場有幾處做得滿巧妙,並且呼應劇中現實故事情節,讓古今兩方能相對呼應。

淺草一直以來就是喜劇文化和黑道文化盛行的地方,在2022年改編北野武自傳作品《淺草小子》,就嶄露出淺草這邊的喜劇風情,每年的東京淺草神社三社祭中,嶄露的刺青隊伍,約有七成都是黑道組織背景,可以看出這地方過去就是黑道與喜劇文化交織。

作為黑道和落語主題的《虎與龍》出現在淺草背景是再適合不過。在這2000年時代中,雖然政治不正確但確實展現出那個時代的日本文化樣貌,並沒有特意修改或隱藏。《虎與龍》沒有將落語或黑道糟糕、守舊的一面給美化,也未完全拋棄與鄙視傳統,而是將兩者結合,這也許是當時年輕人看了以後覺得「落語好像也很有趣」的主要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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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文字工作者 待過中國、曾在日本情色產業、韓國遊戲公司、台灣電視台、夜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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