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曼的修行之道/第十二章 第四節 打擊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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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個修行人處於生死危急的關頭時,往往能因此契機觸及心與法的知見。但若情勢不夠緊急,心便容易虛應故事、作祟生亂,被無窮無盡的顛倒妄念所擾動,很難調伏。事實上,就算這些煩惱就在你的眼前,你恐怕也只能看著它們群魔亂舞,跟不上它們的腳步,實在無從對治,直到跟丟了它們。但,當情況真的很危急,修行者真的被逼到退無可退的絕境時,他的心與法就會變得強大,儘管這股力量的來源難以說明。這時,心就會俯首稱臣,滿懷信心地接納正法,不再有絲毫抗拒。然後,如果修行者決定讓心如何行動,或讓心掌握法的任何一個面向,心都會毫無異議聽從指令。可能是由於恐懼死亡,如果心不合作,死亡就會產生。因此,在這種因緣情況下,心自然會變得順從和『易受教化』,不會固執或冥頑不化。」

    「這就是為什麼頭陀比丘喜歡去森林和山丘的原因,儘管他們都害怕死亡,內心其實也不太願意去這些地方。我的心就是這樣,至於其他人的心是怎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一旦他們下定決心,全心全意訓練自己,以便於在解脫道上找到能成就解脫的『因』並體證『道與果』,那麼他們的心應該也是一樣的。因為『心』是『法』和『雜染煩惱』共同的居所,『法』和『雜染煩惱』同樣讓所有人都感到充滿勇氣或恐懼、善或惡。因此,若根據因緣進行訓練修行,其結果都能達到『法』的目的與目標,能使各種雜染煩惱都被降伏與消滅,直到全都消失殆盡,不留下任何痕跡或有重新生長機會的種子。」

    「就我自己而言,我的個性比較粗魯及粗曠,所以我傾向於選擇嚴格的紀律和激烈的方法來調伏『煩惱』,也就是調御內心那些粗魯的天生性格傾向與習性。記得有一次,我在路上行走時,一頭大象迎面而來。那一次,我清楚看到了煩惱,但也看到了心中的『法』。在通常情況下,被煩惱所掌控的心是很難約束和訓練的。有時,那些想要殺死和消滅煩惱的人,往往壯志未酬卻身先死,因為『煩惱』  相當冥頑不化,長期以來一直盤踞在我們的五蘊之中並以此為生長的養分。但是,當大象來幫助我的時候,我已經被逼到無路可逃的地步,那些過去那些狡猾且長期絆住我腳步的頑固煩惱,這時全都躲了起來,雖然我並不知道它們到底躲到哪裡去,但自此之後,我竟然很容易就能主導我的心,當我命令它這樣做或那樣做時,又或者當我想讓它安住於『法』的某個面向時,它都會立即聽話並照著做,猶如在機器裡加了油一樣,幾乎沒有了以前的摩擦與不順。」

    「一旦心中的煩惱消失了,早已形成並等待的『法』便會在同一時刻出現,並閃放出璀璨亮麗的耀眼光芒,同時,心中也立即產生了對一切事物的勇氣和無畏懼感。我渴望已久的這一切就在眼前,讓我盡情品味。與此同時,對死亡的恐懼也都消失了,我並不知道它去了哪裡,但它讓我清楚地看到,恐懼是一種『煩惱』,它總是如影隨形跟著我,一直壓迫與欺騙我內心的恐懼一旦消失,又或者說,儘管它並沒有完全消失,但它讓我在那一刻清楚地看到了恐懼是一種多麼有害的東西。就從那時起,每當恐懼出現(或有時出現),我知道我所經歷與看到的一切都足以提醒我:『恐懼從來都不是我的朋友,也絕不是我的家人,而是披著親友外衣偽裝成親友的敵人或小人。它已不能再讓我的心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信任它,在我為『法』奮鬥的一生中,每當它出現時,我都會努力驅趕它,直到這個敵人的本質徹底被消滅,從我的心中完全消失。只有這樣,我才能真正安心,才能喜樂,才能從各種擔憂和焦慮中解脫出來。」

    「在我看來,只要我們能渴望並皈依『法』、對『法』產生興趣,熱愛並密切關注於『法』,真正按照佛陀以完全肯定和真實的方式向我們開示的『法』,那麼,佛陀在世時,追隨的信徒們對『法』各個層面的領悟與觀照,就不會再像許多人所認為的那麼遙不可及。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肯定能理所當然體驗到『法』,就像古印度佛陀時代的人們那樣。」

    「就『道』與『果』而言,當今的時代及各地區的人們之所以與世尊時代的人如此的迥異,是因為我們自己的行為方式與自身的發展都與正法背道而馳,只求結果,不問原因。這些原因就是我們通常的行為和實踐方式在各方面來說很可能是對的,但也很可能是錯的。而我們應該做的,是在必要的時候調整與改變我們的身、語、意的行為,使之與『法』相應,也就是通往解脫的『道』、『果』及『涅槃』的行為方式。如果我們不斷以『法』的標準來審視和檢驗自己,以達到我們一心想要達到的目標,那麼無論達到什麼樣的程度,我們至少都會成功達到我們滿意的目標,然而這取決於每個人的正念和正智的強弱程度。因為佛陀教化的時代和現在的時代,都是需要通過正法來糾正和治癒顛倒妄念的時代,也是需要通過正法來驅散和去除顛倒妄念的時代。這就好比古往今來一直流行的各種疾病,只要對症下藥,總是可以獲得治癒。」

    「我對這一點的信心由來已久,而且我修行的時間越長,這種信心就越堅定,且埋藏在我的心中,任何東西都無法將其消除。我也聽聞到越來越多阿姜曼對我的教導,當我和他住在一起的時候,這些話都深植我的內心。這種堅定的信念越來越深入我的心中,直到與我的心融為一體,就像他以前教導我們的那樣:『在觀察「煩惱」和尋找「法」的過程中,你們都不應該掉以輕心,因為心同時是煩惱與一切正法之所在處。煩惱和正法都只能在心中找到,無論何時何地都無法在別處找得到,因為它們就在心中緣生,在心中發展,在心中消滅,只有心才能知道這一點。試圖在其他的地方治癒煩惱,或在其他的地方尋找「法」,都是沒有意義的,即使你用此生的餘生去這麼做,你也永遠不會遇到真正的煩惱。即使你死後歷經多次轉生,你也只會遇到由心而緣起的煩惱,這意味著你會體驗到由煩惱所帶來的不滿和痛苦。但是,如果你在心中尋找「法」,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法」,而且這種發現會隨著你努力的程度而不斷增加。但地點和時間也是重要的因緣,可促進或抑制煩惱和「法」,分別導致它們發展或惡化。舉例來說,『色』和『聲』是促進已經存在於心中煩惱的外在因緣,會使煩惱茁壯和增加。另一方面,去山林中修行則是為了促進心中的『法』,使其大量增長。」

    「真正的災難和『法』都藏在內心深處,而增加或壓制它們的因緣,無論是內在還是外在的因緣,卻無處不在。這就是為什麼阿姜曼教導他的追隨信徒要避免和遠離那些對內心有誘惑力和干擾的事物,尤其是那些會讓他們內心的妄念變得苛刻和恣意妄為的事物,比如許多通過感官體驗到的事物。此外,阿姜曼還教導其弟子們去外地行腳遊方,在寧靜的地方獨居靜修,這樣他們才能更輕易通過精進來驅散各種煩惱,從而減少生死輪回(vaṭṭa)。」

    「因此,尋找合適的地方精進修行,對於一個出家且內心渴望解脫的比丘而言是最合適、也最正確的方法。因為這才是正確的選擇與道路,它遵循了佛陀在看清什麼是危險之後並為其弟子們制定的基本修行原則。因為修行者有時住在普通的城市裡,有時住在不尋常、孤獨且與世隔絕的山林,他心中的態度或感受總是隨著環境的改變而變化,非常的不穩定。但是,倘若修行者在同一個地方待得的時間太長,他的心又會對那個地方變得過於熟悉。那些善於反思和觀照自己的人,一旦發現這種情況,就會立即警覺並迅速做出改變,轉移陣地,去另一個地方,以便找到合適的因緣,防止自己變得漫不經心。不然的話,這將給『煩惱』提供機會,讓它積蓄力量,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但是,當修行人即時糾正了這種情況,而不是漫不經心或無動於衷,煩惱就不可能有任何機會積蓄力量來毀壞與其同在一顆心中的『心』與『法』,這樣,修行者才能繼續修下去,而不會走偏或退轉。」

    「那些訓練自己看清危險事物的人,必須持續保持正念(sati),將正念當作心的輔助因緣,以此反思和覺知,而不會陷入不羈的放縱,能夠做到這一點確實很好。不沉溺於不羈的放逸之中,便能阻擋許多尚未出現的煩惱,讓它們沒有機會出現。至於那些仍存在且尚未完全治癒的煩惱,正念也能防止它們變得更加囂張,還能鼓舞修行人以不懈的『念』、『慧』、『信』和『精進』來擺脫它們。」   

    「任何讓心感受到恐懼的地方,以正念善加觀照和守護自己的地方,都是通過『苦行法』[1]將一切煩惱給焚燒殆盡的火葬場,苦行法就是以正念及正智作為燒毀煩惱的手段而付出的努力。無論是通過禪修(jhānas)、禪定(samādhi)、智慧(paññā)、解脫(vimutti),不管是煩惱失去力量,或不分地點和時間逐漸穩定地消逝,抑或是煩惱完全徹底從心中消逝,這一切都會發生,而且就在修行人以正確的方式修行的地方,在對一切事物都以充滿熱情與精進對待的人所處的地方,這一切,修行者的心都完全清晰明瞭。沒有任何其他的地方能讓一切煩惱生起和滅去,我們必須牢記並銘記於心:「在『法』興盛的地方,就是煩惱衰敗及滅亡之所在。而我們這裡所說的『那個地方』,修行者應該始終明白,它只存在於『心中』,別無他處。」

    「因此,我們應該在心的戰場上奮力殺死顛倒妄念,且無所畏懼,也無所偏袒,同時依靠合適的環境作為修行的支持因緣,使我們能夠獲得勝利,獲得解脫,並通過我們自己的熱情和精進達到人類最高的涅槃。我們絕不能誤入歧途,迷失方向,以為除了內心之外,還能在其他任何地方找到煩惱和我們自身的大苦聚。在我自己的修行歷程中,一開始相當草率,因為沒有能找到正確教導和訓練我的老師,直到我自己已成為一名禪修老師並擁有自己的追隨弟子,除了心以外,我從未在任何地方看過如此大量的『苦』;除了心以外,我也從未見過任何超乎想像的奇妙事物,這些東西都是我從未在任何地方知道或看到過這樣的事物,因為心是一切『法』和一切『煩惱』共同的居所。然而,正是每個人心中的『苦』及其『苦因』(苦集諦)對三界萬物具有如此強大的影響力,因為它們能完全阻擋通往解脫的『道』、『果』和『涅槃』,即使我們考慮用什麼方法或『工具』來將其挖出並清除『苦』及其『苦因』,從而清楚揭示『道』、『果 』與『涅槃』,但三界中再也沒有比『滅諦』[2] 與『道諦』更能做到這一點,而『滅諦』與『道諦』就在我們的心中。我們不能憧憬其他的時間、地點或人物,因為這是一種危險,會浪費大量的時間,延緩個人的修行發展,而且沒有任何意義。不思惟內心的煩惱和『法』,便違背了偉大導師佛陀贈予給世人佛法的目的和宗旨,然而佛法在任何時候、任何方面都是正確和適合的。」   

    「實質上,這就是阿姜曼在清邁府與我同住時,以有條理的方式傳授給我的教法,這件事我記得非常清楚,因為它就埋藏在我的心中,我沒有任何不確定的地方,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忘記。」

    有時候,阿姜考有些問題想請教阿姜曼。

    阿姜曼有時會告誡他:「你為什麼不經大腦,想到甚麼就問甚麼,而不先思考一下法的原則並看清真諦的方向在哪裡?」

    他的其中一個問題是:「根據佛陀的傳記和其他佛學著作所載,在佛陀時代,有很多人非常快就獲得了道、果和涅槃。那時能有這樣成就的人遠比現在多得多。而如今,現在能有這樣成就的人,數量似乎少很多,速度也慢得多。」

    阿姜曼立即反問他:「你怎麼知道現在幾乎沒有人能證得道、果和涅槃?又或者現今那些能證果的人真的就像你說的那樣少很多且慢很多?」

    阿姜考說:「因為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像過去古印度佛陀時代那樣獲得涅槃,根據經書上的記載,每當佛陀為弟子們講法時,很多人都能在現場聽法時同步當下便獲得涅槃。所以看來他們的修行成就似乎非常迅速且容易,讀到他們取證的成就固然令人歡喜。而如今,很多人努力修行,可就算都快要死掉,好像也沒有看到有人從這種努力中獲得相應的成果,這是否會令修行者氣餒?失去奮鬥的毅力與信心呢?」

    阿姜曼反問:「那些古老的佛經真的說當時的修行人全都迅速且輕易證果嗎?難道都沒提及也有人修得很艱苦?又或者有的人證悟得很慢,而有的人很快速?同樣容易證悟的修行人當中,是否也有人證悟得比較慢,有些比較快?這些差別,關鍵在於此人宿世的波羅蜜與慧根的深淺以及他們的稟賦與根器,因為不同的修行人彼此間的差異會很大。」

    阿姜考說:「沒錯,他們之間的確存在很大的差異,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快且輕易證悟。而在修行艱苦的人當中,也是有些成就的 慢,有些快速。但我還是覺得,當時的情況與現在很不一樣,儘管當時有各式各樣的人,就跟現在一樣。」

    阿姜曼解釋:「這種差異還有可能來自於指導者如何正確、精確地引領其弟子們走向解脫道,也可能來自於佛陀及其弟子們的稟賦、根器與資質(vāsanā)。還有一點,就是現在的人對『法』的興趣也與佛陀時代的人大相徑庭。就連人類從今生背景所衍生出的特徵也與古印度佛陀時代的人存有很大的差異。因此,因為存在這些種種的差異,要想證得相同的成果其實是非常困難的。然而,我們沒有必要去討論不同時代的人,因為那樣會花很長的時間,也沒有甚麼意義。因為就我們自身而言,我們表現出的粗鄙已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我們,儘管我們是受具足戒的比丘,我們相信自己有熱忱並且很努力,時而經行禪修,時而靜坐禪修。但這些都只是身體上的修行活動而已,內心卻完全沒有與這些活動相應的努力。很可能只是積累顛倒妄想,並一直擾亂內心,而我們卻認為自己是在經由這些修行功課來精進。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我們身處何時何地,其結果勢必造成內心的紛亂與困擾。於是乎,我們可能就會下結論:我們一直在竭盡全力精進,卻沒有證得應有的成果。但事實上,當我們一直在經行與靜坐的同時也在收集和積累貪瞋癡等毒藥,而這些毒藥對我們只有傷害,我們卻絲毫沒有察覺,而這也正是我們並沒有實踐『正精進』的真正因緣。」

    「因此,古印度佛陀時代和現今的時代實在無法比較,大家都很真誠並熱衷於如何從濁世中精進修行而獲得解脫。而在現今的時代,很多人只是玩票性質,猶如小孩玩他們的玩具一般。事實上,我們越試著去比較,就越顯現出我們的煩惱與無力。就我個人而言,儘管生活在這不真誠及欺詐的時代,但我依然無法贊同你像剛才那樣批評佛教和你自己。如果你還能看到自己的內心還留有一些美德與真誠,你就應該努力依照佛陀的教導依法奉行,並隨時避免依煩惱而行動,即使你認為你自己是正在如法修行。佛陀說『道』、『果』及『涅槃』是世人皆可獲得的共同寶藏,只要你不要一直去想證果有多困難或成就來得有多慢,因為那樣只會造成修行的障礙,總有一天你一定會發現那是能讓你滿意的寶藏。」

    「當我們意志不堅,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認為再繼續修下去身體就會四分五裂垮掉,那麼在我看來,我們就猶如是一個懶惰且無足輕重的笨蛋,天真地以為只要用一個小螺絲起子就能把一座大山鑽出一個山洞,而且還非常渴望能在一天的時間內完工,這實在太可笑了,那些真正有敏銳智慧的人,那些真正精進的人,只會對此嗤之以鼻。我們應該這樣思考,去看一看佛陀時代的釋迦之子(佛陀的聖弟子們)的奮鬥方式,看一看他們是怎麼修行的,然後再與我們自己的努力方式作一個比較,我們自己的修行方式就像有人走到海邊,只是用手在拍打大海的浪花,這實在讓人感到遺憾和難過,因為他對涅槃的渴望也僅僅止於弄濕手的程度!看一看,想一想,煩惱就像大海,而我們的努力就像沾濕手上的海水,兩者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呢?在今天這個時代,很多人只是在『大海中拍打浪花弄濕雙手』,卻並沒有真正付出什麼努力,但他們的目標卻又要從『生死輪迴』中解脫,而當他們無法如願以償時,他們就會找藉口怪東怪西,指責佛教的教法(Sāsana)、時間、地點或這個或那個時期的人,他們絲毫不認為是自己的問題,不會對自己的無能和愚蠢感到慚愧,以至於那些真正有智慧、有禪修善巧的阿姜們感到很難過,並苦笑說:『對這樣的人,實在沒辦法。』。」

    「只投注少量的資金在錯誤的投資標的上,卻又一廂情願期盼能獲得最豐厚的回報,這實在是愚不可及,愚痴的人只會為自己建造一座火葬場,然後被困在猶如熊熊大火的苦聚之中。因此,生死輪迴從未削弱過對此人的掌控,且欲跳出輪迴恐遙遙無期。」

    「你問我的問題雖是讚美佛教的教義、古印度佛陀的時空和人民,但也同時是在批評現在的教義、時空和人民,這顯然是愚痴者的褒貶之詞,在自己的解脫道上設置了障礙,找不到爬向安全地帶的路徑。這是一個無能者的問題,是一個在自己的道路上佈滿荊棘阻礙自己的問題,而不是一個想掃清路上的障礙並勇往直前的問題,佛陀已善說之法(Svākkhāta Dhamma/中道)能普及一切有心正確修行的蒼生,但你的問題卻並不能藉由佛陀已善說之法,使自己對於掙脫煩惱產生興趣並勇往直前。」

    「如果你能有足夠的正念和正智捨棄這些東西,你就會值得人們欽佩與讚揚。就像生病,病情有重有輕。如果想要治好自己的病,就應採取正確的治療方法,才有可能感到好轉,這種治療也才有效。但如果對照顧自己和戰勝疾病都不感興趣,那麼病情就很可能會惡化,並可能變得病危,至於普通感冒或輕微的皮膚病等輕微病症,這些都無需特別治療就能自行痊癒。」

    「然而,『煩惱』並不屬於可自行痊癒的小病,必須用藥物治療,而藥物就是循『釋迦之子』的典範與修行之道精進修行。我們完全可以相信,這種治療方法可以平息和消除所有的妄念,無論它們是強烈還是輕微,也無論它們是怎樣的複雜。倘若你能這樣想,我就會對你更放心,我會欽佩你的聰明才智,欽佩你對自己能夠跳出生死輪迴的能力充滿信心,欽佩你對佛陀及其教義的善巧充滿信心,欽佩你能相信佛陀以其直觀深入『法』並將其傳播到世界各地。這是『出離之法』(Niyyānika-Dhamma),真正能引導眾生獲得解脫。所以,不要再責怪和批評自己,說自己的業障很重,不然修行的進度就會變得很牛步與緩慢,而也可能同時失去對『法』的興趣。不要去責怪佛陀,說他沒有以同樣適合自己時代和其他所有時代的方法闡釋和傳授佛法。也不要去責怪佛法,說它沒有能力或沒有足夠的穿透力,無法像佛陀時代那樣治癒當代眾生的顛倒妄想。」

    阿姜曼繼續說道:「現代的人的煩惱與過去的人不同,我並不否認這一點,我也同意古印度佛陀時代人們的煩惱妄念比現在的人要少得多。當時的教學方式也與現在大不相同,傳法解惑的老師們也是如此,他們大多是『見法者』,具有深刻的領悟與真知灼見。因為偉大的導師是聲聞比丘的領袖,他為追隨者和其他弟子們闡釋並傳授正法。因此,教導從未出錯,也從未偏離真諦正道,因為它直接來自世尊及其聖弟子完全清淨的心。他們從這種清淨的心中弘揚正法,並用清新而直接易懂的語言教導他人,當中並沒有任何隱藏或摻雜任何錯誤或歪曲的東西。」

    「聞法者一心追求真理,他們已全身心投入其中。因此,對於老師及弟子雙方的情況都很合適,結果也有階段性,對他們來說都不在話下,這些成果也都滿足了這些尋求真理的人的期望。因此,他們沒有任何的問題會妨礙他們修行的發展。因此,在那個時代,每次大師或他的聲聞聖弟子傳授正法時,都會有很多人證得『道』與『果』,而現在則幾乎沒有人能證得。這就好比說,現在的人不再是以前的人,因為人的不同,『法』也不再是以前的『法』,所以不會有任何成果。但事實上,人一樣還是人,『法』也還是以前的『法』,只不過現在的人對『法』不感興趣,所以進入他們內心的『法』便無法真正觸及其內心。其結果是,人依然還是人,『法』也依然還是『法』,這對實現最終的成就來說不可能有多大的幫助。即使教導為數眾多的人並讓他們都聆聽三藏十二部經典,也只會像往狗的背部潑水一樣,狗會立即把背上的水全部都甩掉,直到一滴不剩。如此一來,正法在人的心中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就像水在狗的背上沒有任何意義一樣。」

    阿姜曼接著問阿姜考:「你剛才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你的心就像狗的背一樣嗎?還是你把責任推給了正法,說正法沒有給你自己帶來成就,就像佛陀時代那樣能讓你輕鬆獲得『道』、『果』與『涅槃』,而沒有考慮到你自己的心,你的心把正法從自己的身上給甩掉的速度是不是比狗甩掉背上的水還要快得多?只要你回過頭反思一下自己的缺點和不足,我想,某些正法就會自行找到入口滲入你的內心,並停留在那裡,而不僅僅是像流水一樣流過你的內心,沒有任何可儲存水的蓄水池。」

    「佛陀時代的人們的煩惱是少還是多,關鍵在於他們自身的善與惡,並不會影響到我們,也不會為我們的修行帶來任何的困難。現在的人們因各自的煩惱,給自己製造麻煩,直到世界上幾乎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讓他們過正常的生活。如果人們沒有足夠的興趣與動力來治療自己,讓世界擺脫這種煩惱,擺脫他們相互『焚燒』的『火』,那麼無論他們生活在哪個時代,只是一味批評指責或讚美他人都不會有任何的意義。如果他們每個人都不願意把責備和讚美的目光轉向自己,轉向這個正在製造『火』來『燃燒』自己和他人並在當下造成各種麻煩的人,那麼情況也還是一樣。因為,當欲望、仇恨和顛倒妄想的『火』聚在一起時,把讚美和責備轉向自己,就是把它們彼此分開的方法,至少,還有方法能讓人走向某程度的平靜與幸福,這樣就不會被這些『火』給『烤』得難以忍受。在人類的世界裡就應該這樣,因為人類比世上任何其他的物種都要聰明得多。」

    阿姜考說:「阿姜曼曾非常嚴厲斥責和指責我,因為我經常問一些不切實際的問題,儘管我並不會經常這樣問。然而,當阿姜曼視這些問題猶如阻礙解脫路上的荊棘和芒刺一般阻礙了他和我自己,這使我看清了自己的錯誤所在,為此,有好幾天我都感到很不安,儘管事實上我對於現在的人能修持佛法並證果這一件事毫不懷疑。但阿姜曼還是會喝叱我,用兇狠的方式『撕碎』我,但我認為他是對的,也適合像我這種老是喋喋不休、無法安靜與滿足的人。另一方面,這也是好事,因為我經常從他那裡聽到直觸我心的正法。事實上,我告訴你們的只不過是他講述深奧、生動和熾熱佛法的一小部分,因為這些『法』比大海更深邃,比地獄之火更熾熱。他還會提出我過去向他提出的問題,一次又一次地刺激我。有時,他會在法會進行到一半時這樣做,當時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那裡聆聽佛法,他會當場揭露我的惡行,談論我的錯誤知見(micchā-diṭṭhi),並把我比作破壞佛教僧團的提婆達多(Devadatta)。他要把我『撕成碎片』,直到什麼東西都不剩,他這樣持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從不輕易罷休,直到其他的一些比丘對此開始感到疑惑。之後,他們會來問我,是否真如阿姜曼所說的那樣?我只好跟他們解釋說我問的問題並不代表我真實的想法與態度,這只是一種讓他開示佛法的善巧方法。因為在通常的情況下,如果沒人問他一些奇怪的問題,他不會對我們開示佛法。但我想,我提出的問題應該相當愚蠢,因為我雙腳一跳,就給了他錘子讓他敲我的頭。也許我應該問一些比較正常且不那麼極端的問題,這樣我才能聆聽到更甜美、更舒適的開示了。」

    其實一般來說,正如阿姜考說的那樣,如果有人問阿姜曼一些並不奇怪或離奇的問題,他就會以平常的方式回答。如此一來,即使是佛法,他說話的方式也是順暢且平常,並不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當他被問到一個奇怪或離奇的問題時,他就會變得非常活潑生動,他帶來的佛法確實令人滿意,這一點我們在《阿姜曼正傳》中已經敘述過了。

    事實上,阿姜曼對阿姜考的觀點與知見並不懷疑,儘管他喝叱阿姜考的方式會讓人覺得他是在懷疑阿姜考。但事實上,這只是他傳授佛法的一種方式,而這也正是一位經驗熟練的阿姜的教授方式。因為他會以各種方式改變與調整自己的態度與教學風格,以喚醒我們這些聆聽者,讓我們思惟他的教誨,並讓我們久久不能忘記。否則,我們就會像青蛙坐看蓮花一樣,無動於衷,固守著自己的愚痴,對任何事情都沒有思惟的興趣與動力。但只要阿姜曼「用指關節敲敲我們的頭」,我們的耳朵和眼睛就會變得明亮起來。那些追隨阿姜曼的頭陀比丘天性就是喜歡被刺激,喜歡經常被「敲頭」,以此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思考。

    但是,如果阿姜曼講得很四平八穩,他們就會靜靜地聽,沒有任何東西能喚起並抓住他們的心,讓他們興奮、關注和有點受到驚嚇。在沒有任何方法或任何其他東西能夠使他們的思想變得活躍的情況下,他們的心就會陷入昏沉。於是乎,各種伺機而動的「惰性煩惱」就有可能傾巢而出,四處製造麻煩,擾亂他們的注意力,因為這種教學方法對於對治「惰性煩惱」並不相應。

    但是,當他們從阿姜曼那裡得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教學方式,因為阿姜曼被問到了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需要採用這樣特殊的教學方式時,他們的正念和正智就會被激發出來,變得更加明亮、犀利和敏銳。因此,儘管阿姜考向阿姜曼提問時,有的對,有的錯,但這些問題都關乎佛法,正如過去一般,他可以期待從中獲益匪淺。

    阿姜考說,他在清邁跟隨阿姜曼度過雨安居的第一年,就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喜」(pīti),這是他數年來努力追隨阿姜曼應得的適當回報,因為儘管他曾在不同的地方聆聽過阿姜曼的教誨,但都只停留了短暫的時間,這並不能讓他感到真正的滿足。阿姜曼告訴他,他們必須分居兩地,但當因緣成熟、機會來臨,且他的功德波羅蜜(vāsanā)又對他有所幫助時,他就會被允許留在阿姜曼身邊住上一段時間。這讓他非常高興,於是他更加努力,幾乎整晚都不睡覺,有時整晚他都在努力禪修。直到有一天,他的心識完全融入了禪定,進入了一境性,在那裡完全沉浸了一段時間,然後又從一境性的狀態中恢復到平常的意識。他對這種前所未有的心靈明亮充滿了驚奇,這使他完全沉浸在佛法的禪修之中,直到黎明的曙光出現。那一夜,他徹夜未眠。清晨時分,他按時起床,開始履行自己比丘的職責,他去阿姜曼的小禪屋裡幫忙打掃和整理東西,把缽器、袈裟和其他東西拿到講堂,然後在講堂裡吃飯。

    當阿姜曼從他禪修的地方走出來時,似乎異常密切地注視著阿姜考。阿姜考自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感到非常不安,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過了一會兒,阿姜曼對他說:「你現在修得怎麼樣了?自從你和我住在一起,昨晚你的禪定比以前明亮得多了。你必須保持下去!這才是尋找『正法』的正確方法。現在你知道『法』在哪裡了嗎?昨晚的光明在哪裡?」

    他回答說:「老師,光明就在我的心裡。」。但他感到害怕和羞赧,幾乎要發抖,因為他從來沒有像這樣同時被人稱讚和問過。

    阿姜曼接著問:「在此之前,『法』在哪裡?你看不到嗎?你所看到的就是『法』,從現在起,你必須一直這樣去覺知它。『法』就在心中,今後你必須嚴守住你的心,使它們保持在良好的狀態,絕不能讓它們衰退,這是心的根基[3],也是『法』的根基,也是你對『法』的信心的根基,以及『道』、『果』和『涅槃』的根基,這些都在那裡。如果你想超越『苦』,就必須充滿信心,堅定不移地努力,在精進的過程中,你必須在心中做到這一點,因為可以肯定的是,除了『心』這個地方,你沒有辦法在其他的地方擺脫『苦』。」

    「你不要再一廂情願到處摸索,因為你對於『法』已經不再盲目,也沒有必要這樣做。昨夜,我將我的意念波發送出去並觀察你,我看到你的心念波很明亮,且照亮了你周圍的一切,每一次我將我的意念波發送出去觀察,整個夜晚都是如此。因為我昨晚根本就沒有睡覺,我花了一部份的時間安住在禪定之上,一部分的時間用來接待天神及其他非人鬼神等來訪者,還有一部分的時間是我用我的天眼去察看你的情況,就這樣一直持續到黎明破曉,我都完全沒有意識到幾點鐘。我一從禪定中出定,我就想問你,因為我一直想知道我在『法』中的修行同伴們的情況,此時是否平靜?是否安樂?」

    阿姜考沉默不語,因為他不敢回答阿姜曼,他覺得:「阿姜曼已經把我看透了,連我的肺、肝、腸胃等五臟六腑都看得一清二楚,告訴他又有什麼用?從那以後,我就更加害怕阿姜曼了,對他也更加小心謹慎。甚至在此之前,我還非常確信,他可以隨心所欲知悉人的思想和內心。但那天晚上,我親身經歷了這一切,這讓我更加確定這一點,我變得非常怕他,怕到難以形容的程度。」

    就從那一天起,他的心已經牢牢穩固,並一點一點地穩定發展,越來越好,一點也沒有退轉或退步的跡象。

    他說:「阿姜曼經常訓斥我。只要我稍一放縱自己,他就會馬上訓斥我,而且比以前更凶,罵得更猛。事實上,他經常勸誡和提醒我的方法,就是幫助我照顧好我的『心』和『法』,讓我更加害怕自己的『心』和『法』會退轉與退步。」

    「從那時起,我繼續與阿姜曼一起度過每個雨安居。當雨安居結束之後,我就會到各地行腳遊方,只要是我覺得適合精進的地方,我都會去。阿姜曼也會外出行腳遊方,但彼此的方向不同,因為他不喜歡跟任何一位比丘一起外出行腳。因此,比丘們都各自依其所願,朝不同的方向出走。但是,每當他們的內心出現問題時,他們就會去找阿姜曼並向他請益,以便能解開心結,解決問題,而阿姜曼每次都能解答並釐清問題。」

    由此看來,阿姜考的心在修行的路上是穩定向前邁進的。他的正念與正智逐漸穩定地擴散並開展,直到滲入內心,融為一體。無論他身體的姿勢或從事的活動為何,他都能以正念和正智堅持不懈為『法』而精進,他的心無畏且勇敢,對那些曾經與他為敵並喚起念想和情緒(ārammaṇa)的事物完全失去了恐懼。他對通往解脫道也充滿了信心,儘管他尚未真正獲得解脫,但他對此已毫不懷疑。



[1] 苦行法,就像一把明亮的火,能將煩惱徹底焚燒殆盡。

[2] 四聖諦的「滅諦」

[3] 心的基礎面或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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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他化自在天神能自在運用化樂天神所創之樂境,於中變化無窮,樂享無邊。而文學家,亦如化樂天神,以才情妙筆幻化文字世界,讓流連忘返。正因此,本坊取名『他天化樂天書坊』,廣收古今經典文學,如《搜神記》《元曲》《酉陽雜俎》《子不語》《廣異記》等白話譯文。另亦收錄坊主個人遊記、言情、推理、怪談等創作,期以文會友,自娛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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