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姜曼传承的头陀行者都致力于洞悉三界(Ti–bhava)伟大之源的「色法」与「心法」,就算他们可能前往并住在森林中、山丘上、悬崖峭壁下或其他类似之处,重点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不外乎是为了了解「心」。就算时至今日(1970),阿姜曼传承的森林头陀行者,依然以阿姜曼为榜样,在森林与山丘上度过雨安居,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了解心。相应于他们的个性、资质、正念、正智与善巧的各种修行与锻炼,主要也是为了了解心,这才是唯一且最重要的目的。
一个真正发心要证得解脱的比丘,就很像一个没有为自己安排后事而死去的人一般,好让别人可以火化或保存他的遗体。一旦他的大限到了,他便可以毫无牵挂地舍报,而那个地方便成了他圆寂的宝地。只要他的五蕴尚存,他还活着,他就会一直待在适合的地方精进修行,并且一直努力精进不懈,不论行、住、坐、卧,他都时时保持精进,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停下来歇息。如果他不这样做,那么他将追赶不上无明与爱染所遗留下来的足迹,因为这些烦恼具有令众生死亡及徘徊生死轮回的本领,而且它们的速度远比最大暴风的风速还快得多。即使只是一剎那,它们就可以把人给拖进三界,速度快到让人跟不上,它们会把苦带给比它们更愚痴、更不具智慧的主人,因而使人体验到激烈、灼热及不悦意的烦恼,还有种种苦痛与折磨,因为没有任何一种苦比得上由各种烦恼带给心理的负担及压力来得大,这种苦的「滋味」才是最苦的。如果有人能看清这些杂染烦恼以深入内心的方式所造成的毒害有多深,他肯定会无时无刻持续精进摆脱烦恼,无论是早晨、下午或傍晚,他都不放松停歇,绝不让烦恼轻易击败他或对他做出更多的伤害。他或许以某种方式安抵安稳的「彼岸」,也就是苦边尽,在这过程中无论有多么艰难,可只要想到受无明与渴爱的恶势力支配而轮回打转,然后接续有不同的出生与来世,也就是所谓的苦谛,且注定在生生世世中渗透一切,他就会忍耐,他会赶紧治愈自己,在今生现世中就证得解脱,彻底断除烦恼,趁他还可以、也应该可以的时候治愈自己。因为毫无疑问的,今生现世他是一个诸根具足正常的男子,受具足戒成为比丘,确实可以用适当的方法来断除心中的烦恼。当因缘与一般人目前的情况一样时,人们几乎不会想到任何可能的未来生活,凡是应该去完成的工作,那个工作就是他当下应该去完成的工作,而且他应该在余蕴尚存的时候去完成它,不可懒散拖延或浪费时间,因为当死神降临时,他将陷入困境,失去本该获得的一切。
这些都是这一类比丘在不同的地方与情况下唤醒并激励自己赶紧增长精进力的一些方法,好让自己不可因此自满。那些仍处于禅定发展阶段的比丘都急切于使其定力能变得更强大,以便于当他们以观智去观照时,才可以如他们所愿变得快速又强而有力。另一方面,处于刚开始起步发展观慧的比丘,又或者已开始修行一段时间的比丘,都迫切急着去修观智的功夫,直到他们能清楚了解并真正看透「界」(dhātu)、「蕴」(khandha)、「处」(āyatana)以及渗透到与身心活动紧密相关事物中的各种烦恼。这使得这些比丘能够在充满热情与精进的同时,藉由依靠森林、山丘及丛林当作作战的战略以及适宜的修行道场,逐一、稳健、不断地拔除杂染烦恼,帮助他们在战斗中赢得胜利,并努力粉碎所有的烦恼。之后,靠着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念力(正念)、信心(信力)、正智(慧力)及精进(精进力),在每一天去摧毁这么多已在心中建立并集合「军队」及战力的烦恼。
有些比丘一步一步赢得了这些争战,之后便离开了丛林、山丘、山洞石窟、悬崖峭壁以及坟场的大学。有时候,当他们赢得了战斗,他们会带着犹如一轮皓月高悬星空般全然清净圣洁的心,心满意足、满面喜悦地离去,然后与他的同修们碰面并讨论自己的修行心得。他们彼此分享自己的经历与心得,对一个能听到这么棒内容的人来说,这真是最大的耳福。不管是在哪一种聚会中,都不太可能听闻得到可与之相提并论的珍贵内容。因为只有身处在这样的群体之中,才能听得到清净、无杂染且直接的正法,这就彷佛在远古的佛陀时代,一群声闻阿罗汉聚在一起,彼此分享他们证悟「道」、「果」及「涅盘」解脱心得。现今已很难再听闻得到这样的讨论,但还是有对这些法义的知见够熟悉、可与之讨论且能开示的比丘,他们在现今时代的修行比丘当中都非常值得尊敬。这些比丘的修行心得能为其他的比丘带来极大的鼓舞,使他们的信心坚定且能有足够强大的身心力量正面积极摧毁自己的烦恼,且不会有使精进与热情松懈的弱点。他们都是藉由阿姜曼在世时以极为巧妙的方式赐予我们的修行方法而做到这一点,也因此,就从那时起,跟随阿姜曼修行的头陀行者都一直喜欢在森林与山丘等处四处行脚。
现今,仍有许多头陀行者就像阿姜曼在世时所教导的那样住在森林与山丘上。一般来说这些比丘都是孚众望的阿姜们的弟子,而这些阿姜们也都是阿姜曼的嫡传弟子,他们各自在不同的地方修行,并对这些比丘们指引正确的修行方法。很多从事这些修持的头陀行者度过雨安居的某些地方,包括廊开府的塔博、西清迈、蓬披赛、汶干等地区,这些地区的特色大多都被森林和山丘所覆盖,且都是头陀行者喜欢停留的修行地方,因为他们并不喜欢去没有茂密的森林和山区稀少的地方。一般来说,他们只穿越比较后面的地区,又或者,最多有时应村民们的邀请作短暂的停留,好帮助村民。至于其他他们喜欢逗留的地方就是那空帕侬府的康猜县,它的地理位置与乌汶省的梁诺达县相互比邻接壤,那里也有许多的山丘和森林。而西颂勘县地区有幽静的森林,至于班帕和穆达罕地区的山林则非常茂盛,直到现在仍有很多的比丘们都喜欢留在那些地方。在色军府的比丘们则喜欢住在沙旺丹丁和潘纳尼康等地区,因为那里的南部有山丘和森林。在乌东省的万富、农布拉姆富、那巴生、农汉和明等地区以及黎府的旺沙蓬和明地区,也都蕴藏着丰富的山丘和森林丰富,因此泰国东北部的头陀行者比其他的比丘更喜欢留在这些省府和地区。仍有许多有志于修持此道并一心一意想要见法与证悟的比丘,有时候,当有一些特别的宗教活动,例如某些深受景仰的阿姜因圆寂而举行荼毘,就好比乌东省东岩村的阿姜布隆的葬礼及荼毗,这些比丘及沙弥便会藉由这个因缘聚集在一起,大家都很喜欢参加这样的宗教活动,因为他们希望能听闻到在场所有德高望重的阿姜们以及前来参加这个活动的其他阿姜们的开示说法。那些心中对于禅修有疑问的人,都可以藉此机缘在这个时候向阿姜们请教、谈论和学习。而只要活动一结束,他们就会各自散去,各自回到他们一直生活和修行的森林和山丘中。
当大量的头陀行者聚会时,那个场面令人印象非常深刻,大家也很怜爱阿姜们带来的小沙弥,而这些小沙弥给人的感觉则是可爱多于印象深刻。当一些比丘参加这样的场合时,我们便可以某程度地了解到他们的心有多么的强大,并且也让我们有机会可以一起讨论心智的禅修。当他们在其他时间专程来拜访我们时,我们也可以这样做,当我们在各种其他场合遇到他们时也可以这样做。因为,一般来说,当头陀行者见面时,除了佛法,他们鲜少谈及其他话题。即使他们交谈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也都只是在谈论内心的法义,过程中并没有涉及任何其他的话题。人们只要一见到他们,便自然会心生尊敬和信心,并对他们每个人正在努力实现的目标给予最大的祝福。让我们确信并感到满足的是如果还有像我们所认识的这些比丘一样有志于通过精进努力来修行正法的人,他们必将会得到回报,如此一来他们和其他人都会得到相应的成就,从而令人心生欢喜与满足,因为正法便可以因此不断流传到未来,并且一定不会遗失和徒劳无功。正如佛教的偈语所云:「阿难尊者,我们已经了解了,如果这世上仍有人以相应于正法的方式修行,那么这个世界就一定会有阿罗汉!」
在佛陀上揭的偈语中,我们究竟该如何以「相应于正法」的方式修行呢?如果我们思惟这句话的基本含意,会发现它的意思是指「只要是适合自己的就对了。」。所谓法的契理契机,是指与佛陀亲自教导的理论一致,所谓「Svākkhāta-Dhamma」(善说法)是指法的内容在各方面皆圆满,没有阙漏。如果把它看成是一条路径或道路,那么它就是一条直达目的地的道路,不会让人误入歧途。又或者如果把它比作食物,那它就是丰盛且完美的食物,它是出自最有经验的厨师之手,味道完全天然,不会太咸或太辣,适合每一个人的口味。又或者可以把它比喻成一套量身订做的衣服,既不会太紧也不会太松,一切都恰到好处,不像那种太紧的衣服,对男女都非常不合身,对当事人来说若被人多看个几眼可能就会感觉受到冒犯或很受伤,以至于连续抱怨三个月都很难忘掉这个阴影,因为这实在太怪异了,也远离了人间及天界。因此,法在各方面的适当性,判断标准则取决于其是否能导向「道」、「果」及「涅盘」。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可称之为「相应的法」,换言之,只相应于「道」及「果」,仅此而已。
我在上段所写的:「……以相应正法的方式修行……」,意思就是指以符合正法的方法修行,所谓「Supaṭipatti、Ujupaṭipatti、Ñāyapaṭipatti、 Sāmīcipaṭipatti」,就是指「相应」,亦即不偏离正法,不超过也不低于正法,不任意改变或曲解正法,就好像自己就是一切知智的大师如来一样。这就是「以相应于正法的方式修行」的意思。因此,如果以Supaṭipatti、Ujupaṭipatti、Ñāyapaṭipatti 以及Sāmīcipaṭipatti 的方式修行,这就意味着此人正以真正相应于正法的方式修行,而由此所缘生的结果将是所期待的结果,而且必然会以这种方式产生结果。这并不一定要生在佛陀的时代,也不一定要在任何特定的时间或时代才能产生这些成就,因为这主要取决于自己的修行,而这比任何的事情都重要。这就像沿着一条平坦的道路前进,而且是一条直通预定目的地的正确道路。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无论是旱季还是雨季,只要不偏离正道,就一定能像其他人一样抵达目的地。因此,无论是在世间法或在出世间法,都应该走正确的道路,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我们一直在谈论的「相应的正法」是没有时间限制的法,它一直都针对「道」、「果」及「涅盘」,没有比其他更有利的时空,有利的是正确的修行,这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修行的不是正法,那么无论此人是什么年纪或身处在何种时代,都绝不可能获得应得的成就,因为这与「以相应正法的方式修行」的原则抵触。这些错误的修行并不符合「……相应于正法」的原则,因此他们很可能会变成自己和正法的敌人。世尊所教的法,适用于各种情况,且不与世间的任何事物对立,故而称之为「善说法」。因此,渴望经由自己的修行而获得正法圆满庇护的人,就应该想清楚自己目前正在种什么因,以及是否符合「……相应于正法」的原则。如果他们不相应,便意味着此人已经误入歧途,这无疑是与正法、道、果和涅盘背道而驰的人。
恳请读者原谅我一直偏离主题,一旦我离开正在叙述的主题,在正念回来之前我就会被带到很遥远的地方,在此之前我已游遍了各地。所以现在我要回头好好来谈一谈头陀行者。
有许多追随阿姜曼修行的头陀行者,尽管他们很少从森林和山丘中走出来,但他们仍活在世上。因此,住在城镇或曼谷市区的人鲜少有机会知道他们是如何生活,大家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住在哪里或在哪些省份里,所以我们藉此因缘让大家知道他们居住的一些省份和地方。这些头陀行者不太喜欢在人口稠密的省份或地区停留,他们喜欢住在远离人群及喧闹的森林和山丘之地,因为那些地方平静且安详。这些地方离各省份行政区很远,有的地方根本不能坐汽车去,有的地方很难抵达,因为汽车得要从泥泞的道路强行驶入森林,在雨季的时候根本就无法通行。
通常,当头陀行者前往他们喜欢的地方游方时,他们都是奉行头陀的方式而行,也就是说,他们一直都是以行脚徒步的方式为之。他们翻山越岭,爬过一座山又一座山,寻找适合自己禅修与居住的地方,因为他们都以一种旁人不了解的安静方式修行,但对于同样是头陀行者的修行人而言,不管就内心的禅修境界或者外在的修行方式,他们彼此都很了解是怎么一回事。因此他们彼此知道其他同修的行踪,比如在哪一个省或哪一个地区,以及他们跟其他多少比丘及沙弥住在一起。他们对这些情况都了然于胸,因为他们与其他同修经常保持互动,特别是跟那些他们有信心与尊敬的阿姜,头陀行者特别喜欢参访这些阿姜,并跟他们一起修行及讨论法义,总会有一些人与他们住在一起,只要有一个人离开,就会有另一个人前来,就这样缘聚缘灭,不断来来去去,不管雨季或旱季都一样,唯独在雨安居的三个月期间,因不适宜远居,所以不得不暂时停止参访阿姜和其他比丘。至于那些彼此住得很近的比丘们,他们就可以很方便前去参访阿姜及其他的同修,他们会带着佛法所特有的信心与恭敬的态度前去参访阿姜并学习法义。在适当的时机必要的参访、顶礼和聆听阿姜各种形式的开示,而这都被视为头陀行者的一种惯例,且这种惯例可追溯到佛陀时代最早的起源,因此他们都可以知道其他的同修在哪里,以及他们的动向为何。
关于在心智与修行的境界上都很高超的人,这样的人迄今依然还有很多在人间。但一般来说,他们不会轻易展示自己的「法财」并毫无节制地公开宣示,因为他们就像不喜欢炫富的低调有钱人一样。他们跟其他人一样,以同样的方式拥有并使用其资产,然而他们既不会炫富,也不认为它们很重要,从而引起争议。这就是真正专注在法义上的比丘的行为方式,每一个比丘都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安静低调的生活,这与一心正向解脱的特质相应,他们并不喜欢世俗的那种自夸与张狂。
传承自阿姜曼道统的头陀行者都具有宁静的特质,他们喜欢耳根、舌根、眼根与意根等各方面的境界都很宁静,如果他们跟自己不同类的人在一起,他们绝不轻易谈论自己内心的法,所以一旦他们听到有人没有正当的理由而喜欢以自吹自擂时,他们可能就会感到有些头晕且反感,这就是头陀行者传承的特质,喜欢以谦卑低调的方式说话,绝不自夸,因为他们跟一向喜欢吹嘘且虚假浮华的「社会化」方式格格不入,他们的说话方式往往来自于教导他们要平静与谦卑的阿姜。如果有人说话很大声或浮夸,其他人就会因胃痛而感到不舒服,想要离开现场去找药吃,因为奉行头陀之道的比丘都不是狂妄自夸之人。然而如果偶尔有人说话稍微比较自大,其他的同修多半会取笑他们,并转头面壁不予理会,又或者直接起身走向户外的森林,因为他们很怕听久了或忍久了可能会昏倒。
在相同僧团中的比丘,如果有人有自夸的倾向,其他人就会很讨厌这样的人,因为他们认为这种人比猫或老虎还要糟,因为猫或老虎至少还懂得隐藏自己的爪与牙,比那些张牙舞爪的比丘要来得好。毕竟,猫与老虎只会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才伸出爪子与露出牙,然而身为人类的我们,而且还具有头陀行者的身分,就更应谨言慎行。如果我们不看时间、地点或对象而大言不惭或飞扬跋扈,别人就有可能误以为这样的比丘是一个不惭愧的头陀行者,所有在法义上有修为经验的比丘可能会不屑与这样的人为伍,并与之划清界线,他们会认为这样的比丘比在家俗人还要糟糕。因此,除了有同样修行的人以外,一般人很难了解头陀行者的心与修行的层次,当然那些自夸的比丘除外,而且可能许多人早已知道他们的境界如何,只是他们不会问,因为他们也没兴趣。
正确修持头陀之道的比丘都不太喜欢说话,他们一向保持低调,以便于在自己的心中累积越来越多法的功德,他们珍惜与守护这个法,他们不喜欢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将其传播出去,犹如水果还没熟就强摘下来,或者商品还没有被人订购就先售出,这都被世人视为是很糟糕的做事方式。那些修行的比丘,从最基层的比丘到阿姜位阶的比丘,对此都非常的小心,也因此,对法义陌生的其他人谈论自己内心「法财」的法,这些人并不会因此特别产生信心,这样的比丘并不知道甚么对自己、对社会以及各类的法才是适合与相应的,除了「推销自己」以外,这样的比丘没有做对任何一件事,也没有带来任何好的结果。
这不仅仅关乎本质上完全精妙的法义,也关乎这个世间,因为这世上具有高度文明与文化的正派人士都深知谦虚与谨言慎行的道理,他们既不自夸,也不张狂,因为这种行为会显露出内心的粗鄙,被其他有礼仪文化的人歧视排挤,甚而因此恶名远扬。远比以上更有价值的就是「法」,它是世间最有智慧的人的财富,因此要小心地守护它。如果不自律,并将法义恣意散播到各处,犹如法义是一件没有价值的廉价品一般,这看在修行人的眼中会是一幅很令人遗憾与痛心的景象,对于其他佛教徒亦然。
修持头陀之道的人也因此在自己和法义方面都应该善加守护,尽管撰写本书的我不像那些最聪明智慧的人那样有敏锐丰富的知识,然而我知道该如何尊敬与恭敬他们。因为这是一种让自己的心内保持宁静与谦卑的方式,这样才不会使人变得骄慢与自大,犹如一只抓着水晶球的猴子却不知该如何正确使用水晶球一般,而猴子能做的事就只能随身携带它,在森中的深谷边缘上方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荡来荡去,跳了一段距离之后,一不小心猴子与水晶球都同时坠入深渊,结果两者都粉身碎骨。这个例子给我们的启示就是,无论走在世间法或出世间法路上的人,都不该像那只紧抓着水晶球的猴子一样,导致世间与正法双双毁败,因为这很可能会演变成像蔓延成流行病的慢性病一般,在无法预见结局的情况下同时摧毁这个世间与正法。
有一些头陀行者出家才不过几年的光景,虽然他们出家的时间不长,可他们却修得非常的好,而且在解脱道上都非常坚定,他们都足堪为修持头陀之道者的榜样与楷模。这样的比丘还很多,他们都是阿姜曼最后一代的弟子,他们迄今依然精进修行,期盼在修行上能很地快更上一层楼。未来,当阿姜曼的资深长老弟子们都一一圆寂之后,我们都不得不依靠这些比丘成为佛教的领导者及主流的力量,这令我们不由得想起因缘自然的变化,今天这个或那个比丘去世,几天过后另一个比丘又去世了,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直到又有一位阿姜圆寂的时间到了,因为一切都充满着不确定与变量,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循着同样的方式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间来来去去,我们谁也不知道自己或他人在甚么时候会行差踏错迈出错误的一步,而这一步很可能让我们就此坠入无常的深渊里,也就是死亡。因此,阿姜们总是告诫我们不该对我们的「行蕴」(也就是我们自己)粗心大意或漠不关心,那些在修行上坚定不移、永不妥协的比丘们对于无人能避免的「无常败坏法则」可能有深刻的洞察与体悟,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勇往前行,不轻易放弃或退转。但有时候他们又不得不听从当地政府的行政命令,这些地方政府会强制他们离开山林一段时间,官方的说法是因为这些山林地区对比丘或其他人不安全,但事实上是当地村里的纠纷,涉及政党派系倾辄对立恶斗,这当中有凶恶的坏人,当然也有好人,但不管怎样都不值得冒险待在那里。只要一旦那个地区又恢复和平时,比丘们就可以不畏险阻回到原处,他们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方式及修行。比丘们对于不得不听从当地政府的公权力被强制驱离山林,前往一个更寻常的环境,尽管他们前往的地方依然是山林,也相当的僻静,没有太多的干扰,他们会做这样的选择是因为在这样的地方修行比较有利,此外,这一类的地方与以解脱为目标的修行者的性格很相应,在他们的心中形成一股很强的力量,并始终在他们的性格中形诸于外,因此他们并不想离开心中已找到快乐与知足的地方,因为当他们移往另一个地方时,他们对自己的修行就会觉得不是那么的确定,也不确定他们在新地方是否能跟以往一样修得那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