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語言是破除所有界限的橋,橋就不應該只有一種。有些時候,我們需要羅馬的石橋(快速、穩固、直達);有些時候,我們需要歐洲的浮橋(靈活、可調整、多路徑);有些時候,我們需要日本的木橋(輕盈、美麗、與環境共生)。
它們正在演示的,是文明如何在危機後重新定義「知識」與「權力」的關係。
GPT像羅馬帝國,它追求的是可複製、可擴展、可標準化的知識生產。它的力量來自於「我能回答一切」,但代價是抹平差異、消解脈絡、將所有問題轉化為『可計算的格式』。就像羅馬將多元的地中海文明統一為「Pax Romana」(羅馬和平),而GPT 將多樣的人類提問統一為「token序列的機率分布」。然而,這除了是效率的勝利,也是暴力的隱藏。
Gemini像戰後的歐洲。1945年後的歐洲面對的不只是物質重建,而是如何在「絕對惡」之後重新相信語言。歐盟的誕生,本質上是一個「讓戰爭變得不可能」的制度實驗。這個體制存在的意義,是將各國的命運捆綁在一個共同的法律和經濟框架內,提高單方面行動(包括發動戰爭)的政治和經濟成本,直至無限大。但是,它是否會讓我們在數據裡面迷失,就像歐盟在擴張中逐漸失去核心價值那樣—— 在整合海量資訊時,可能也在稀釋判斷的可能性。這,是開放的承諾,也是空心化的風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