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選舉,熟悉的對話又會浮現:
「我們的盼望不在於選票,而在上帝手中。」
「政治不能救人,所以我們不要太投入。」
「這世界正在敗壞,基督徒不應寄望政治。」
這些話乍聽之下都沒錯。畢竟,沒有人想要把政治當作彌賽亞;我們都知道救恩不是出自政府、立法委員、也不是投開票所。
但,當我們用這些話阻擋自己或他人參與公共事務時,是否也過於輕率地否定了行動的價值?
事實上,政治行動本身並不是「救恩」,但也絕非「無關痛癢」。
它也許不能使人得永生,但卻能讓人多活一天。
不能赦罪,卻能讓制度不再成為壓迫的工具。
不能成就神國,卻能為人間爭一口氣。
我們難道不該為這些事情關心、行動、甚至冒險嗎?
當然,也有另一種極端。
有些人過於投入行動,認為「只要我們努力,就能實現上帝的公義」,彷彿正義會因我們的聲音而到來。
但卡普托曾說:「上帝的公義,是不可能的正義。它是我們永遠抵達不了的那個呼召。 」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每一次我們宣稱「這就是神的公義」,就可能同時也遮蔽了某些人的苦難,甚至複製了不義。
也許我們需要學習,不再把政治神聖化,也不再將它污名化;不再逃避政治參與,也不再將行動等同救恩;不再宣稱我們代表上帝的公義,而是承認我們在祂公義的呼召中,仍不斷跌倒、學習、修正。
所以,我們支持參與政治,不是因為我們相信那能帶來徹底的改革,而是因為在體制的僵化與傲慢面前,我們無法沉默。
不是因為我們認為某個結果就能實現神的義,而是因為我們拒絕讓不義被視為常態。
不是因為我們相信選舉能夠救我們,而是因為我們選擇在這有限的行動中,與更多受傷的人站在一起。
我們投票,不是因為相信它能救贖什麼,而是因為我們被召喚去見證:哪怕救恩尚未臨到,我們仍活出盼望。
我們參與公共議題,不是因為我們「知道公義是什麼」,而是因為我們「不忍見不義無人回應」。
政治不是救主,但也不該被當作魔鬼。
而我們呢?只能帶著信仰的顫抖,活在這不確定之中,拒絕冷漠,也拒絕自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