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 JR 跨界做掃碼支付 Teppay，心裡就有一種「時代真的來了」的感覺。當環境改變、技術成熟，再大的企業也躲不過浪潮，只能跟著往前走。
想起幾年前去日本旅遊，出發前還會特地翻出抽屜深處的 Suica 實體卡，像完成某種儀式般放進錢包裡。
那時只需要一張卡就能在便利商店、車站、販賣機一路「嗶到底」，不用帶零錢、不用掏錢包。對比當時台灣零零碎碎的支付狀況，日本簡直是領先好幾圈的未來。
但才過了幾年，局勢卻反轉了。
隨著感應支付、掃碼支付和手機錢包的成熟與快速普及，不論是 LINE Pay、街口或 Apple Pay，台灣現在基本上一支手機就能處理生活大小事。
日本的支付產業卻因為舊制度、舊系統、以及分散的規格，讓這位曾經的優等生顯得綁手綁腳，在轉型路上反而步伐緩慢。
最近幾趟去日本的旅遊，感受到的已經不是「日本好方便」，而是「日本好麻煩」。
常遇到「機器壞了不能用」，或得等店員從裡頭搬出另一台設備、重新設定、操作，流程冗長得讓人很有感。有些店家雖然貼著電子支付貼紙，卻因為店員不熟悉，或乾脆不想處理，而要求直接拿出實體信用卡才能結帳。
這些都不是旅遊中的小插曲，而是非常直接的體驗落差。本地居民或許會習慣與忍耐，但遊客的感受永遠是最即時、最誠實的市場回饋。
這次 Teppay 的推出，一口氣串起了過去互不相通的 Suica 和 Pasmo，彷彿宣告那個各自為政的支付時代即將落幕。
日本舊有的支付體系，在新型支付的強勢夾擊下，也必須迎接新時代；再不改變，就會被淘汰。
回頭看台灣，台北捷運吵了多年的信用卡感應支付，終於確定明年上線。
雖然分階段開放、整體步調偏慢，公車系統也尚未整合，但至少踏出了影響民生使用的第一步。
面對跨系統支付這種民生工程，政府機關與金融產業的保守與謹慎，或許也在預料之內。
現在的時代不再是「先做先贏」，而是「誰做得好，誰留下來」。如果無法在使用者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人們很快就會轉向其他選擇──再大、再成熟的企業，都可能面臨被淘汰的風險。
身為消費者，我們當然歡迎更多地方能直接手機支付。少帶一張卡、少掏一次錢包，就是生活更輕鬆的一步。
但站在 SaaS PM 的立場，我也非常清楚：老系統搬遷、跨單位協調，尤其牽涉到政府的整合，往往是龐大緩慢的工程。能不能動、誰先動、怎麼動，每一步都是深不見底的痛。
當我們向 Suica 的企鵝揮手道別，也是在見證一個時代的退場。最終決定誰接棒的，或許不是誰先開始，而是誰更願意改變，誰更願意讓使用者的生活體驗變得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