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我怎麼會知道在 B 區的隨口閒聊,會變成 A 區的核彈引信!
秋宅-秋爸書房 深夜
秋宅靜得出奇。
這裡的燈光總是維持著一種恆定的柔和,像是博物館裡的展示燈,帶著一種神聖卻不可侵犯的疏離感。厚重的防彈玻璃將 A 區核心地帶的璀璨夜景阻擋在外,只剩下規律而冰冷的流光反射在牆面。
秋冽海站寬大的紅檜書桌前,把一份黑色加密資料夾遞出去。即便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此刻指尖也微微有些顫抖。
他太清楚這份資料的重量——不是帳面虧損,是家族防線被刺穿。
秋爸坐在皮椅裡,沒有伸手接,只是掃了一眼封面上那個紅色的絕密印章一秒,鏡片後的眼神冷得像深水,寂靜、寒冷、無波瀾。
「微光互助?」他聲音不重,卻震得空氣凝滯。
「嗯。」秋冽海喉嚨發緊。
「破口?」
「……她。」秋冽海沒敢說全名,但那個字已經足夠沉重,「被誘導,被利用。」
「泉呢?」
「……壓著。」秋冽海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回報:「他把所有責任攬下來了,正在做止損切割和防火牆重組。但他……不准任何人動她。」
三秒。
死寂得連呼吸都像違禁品。
牆上的古董鐘規律地擺動,像是在紀錄每一個錯誤的秒差。
秋爸終於伸出手,按住資料夾。他沒有翻開,因為不需要看過程,他只看結果。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一下,發出沉悶的聲響:
「那個叫溫傣姙的滲透員——拔掉。」
這兩個字說得輕描淡寫,像是在吩咐園丁拔掉一株長錯位置的雜草,但在秋家的語境裡,「拔掉」意味著社會性抹殺,讓這個人在 A 區徹底消失,甚至……是物理性消失。
秋冽海點頭,背脊滲出冷汗,但他沒有多問一句「怎麼做」,而是展現出了家族執行長的高效與冷酷:「明白。我會立刻擬定『清除方案』,半小時後傳送到您的終端。」
他微微躬身,腦中已經迅速條列出了三種標準規格:
A 案:強制驅離(註銷 A 區身分,遣返原籍)。
B 案:社會性抹除(偽造醜聞入獄,永久監禁)。
C 案:意外身亡(車禍或醫療事故,物理清除)。
這就是他的工作。 不需要親手沾血,只需要把選項寫成一份格式完美的報告,確保執行單位(黑手套)隨時待命。 屆時,秋爸只需要在螢幕上輕輕勾選其中一項,那個叫溫傣姙的女人就會從這個世界上蒸發。
「等您批示後,相關單位會立刻執行。」
秋冽海說完,轉身離開,腳步聲消失在長廊盡頭。
門「喀」地一聲關上。
秋爸緩緩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那片由數據與慾望堆砌起來的城市光潮。
他的聲音輕得像風,聽不出是嘆息,還是最後通牒:
「該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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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解析:災難的源頭)
甄芽絔或許永遠不知道,今晚秋宅的肅殺氛圍,源頭竟是她一個太熟悉、太自然的、微不足道的「B 區習慣」。
在她的認知裡,到哪裡就打個卡、和面善的人聊聊家常,是再正常不過的社交與禮貌。
「我老公工作很忙」、
「家裡好像在做什麼資產調整」、
「感覺有點孤單」、
「轉了一筆錢」
…… 這些話在 B 區的巷口,只是茶餘飯後的閒聊,飄散在風裡就沒了。
但她沒意識到,她現在站在 A 區的雷區。
資訊即武器、隱私即籌碼。
「秋家媳婦」的身分,本身就是一座移動的金庫。
她以為自己只是在找溫度和共鳴,卻沒料到自己早在踏入商場的那一刻,就已經被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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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視角:溫傣姙的狩獵筆記)
溫傣姙從買來的資訊,獲知有一位住在 A 區第七生活圈 的年輕太太,常在她負責範圍裡的地平線商場打卡。
這是溫傣姙的地盤。 她對這些人的氣味敏銳得像一隻老練的獵犬。
她很快的注意到那個年輕的女人。
那個年輕的女人穿著 A 區當季新款的大衣,剪裁完美,可她看起來就像硬套上大人衣服的小孩: 撐不起肩線、步伐僵硬、目光猶疑,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這不是我的生活」的拘謹。
像被周圍的光亮壓得喘不過氣。
之後溫傣姙在商場又遇見她多次。
每次都是一個人站在新款展示櫃前,手指不安地捻著購物袋的邊角,像是努力想融入,又像尋找一點不那麼冷的地方躲藏。
對普通路人,那只是輕度社交不適。
對溫傣姙這種專業級「情緒捕手」來說,來說,那是一個信號——
一個被錯位、被孤立、被推到不屬於自己高度的強烈信號源。
她敏銳地捕捉到了。捕捉到那份穿著精緻卻空洞的孤獨。
於是她披上「理解」與「傾聽」的羊皮,像捕手靠近受驚的小獸那樣,一步步貼近,最終一口咬住了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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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甄芽絔以為那是救贖,殊不知,是將整個秋家拖入金融風暴的第一枚骨牌。
此刻她或許在夢中,還因丈夫今晚那句嚴厲的「跟誰講了這些」感到委屈難過,覺得自己被誤解、被兇了。
她不知道是,秋冽泉正用盡全力壓著這件事,他不想讓她害怕,也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她更未察覺,巨大的陰影正悄悄覆蓋了她那個渴望愛的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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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第七生活圈,高收入專業族與軍政人士最密集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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