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的靈魂，美食之迴腸

天爸天媽的宵夜總是孤獨的，有時候天爸早就昏睡過去，剩天媽在客廳煩惱要吃點甚麼；有時候是天媽陪小孩睡著了，天爸深夜坐在案前，在寂靜無聲之中想尋找一點心靈的慰藉，在無邊的冷夜森黑之中找一絲讓人溫暖的感覺。最方便的當然就是即食麵⋯

 

 

前陣子難得岳父來台灣可以幫忙照顧小孩，天爸天媽又難得沒有太早睡著，就急着出門吃宵夜。台南晚上九點過後，差不多全部店家都已經打烊！但只要遠遠看到燈光燦爛，蒸氣伴著香氣四飄，對，你就能找到宵夜攤了！

 

 

在台南東區的一個十字路口，聚集了五六攤，有的賣湯⋯

 

 

 

有的賣擔仔麵兼有粉腸、滷味⋯

 

 

 

有的賣串燒，反正只要在大街小巷內遊走，總會在一個意想不到的街角中遇上不同的美食。在這裏的客人或是剛下班﹐一個人找個不太起眼的角度，拿着手機邊滑邊吃。也有四五人結伴同來在笑聲與八卦之間吃酒菜⋯

 

 

香港人口密集，宵夜就更方便了！前陣子天媽回香港辦事，晚上九點一下飛機就直奔經常光顧的甜品店，點了腸粉、咖哩魚蛋豬皮。

 

 

還有天媽最喜歡的雞翼尖。台灣人比較少吃雞翼尖，就是雞翅最後沒甚麼肉的那一段，滷過的雞翼尖味道很好，牙齒與舌頭要好好配合才能吃得盡興。如果再配上啤酒的話，真的是很不錯的宵夜！

 

 

在香港吃宵夜，如果想要吃得飽，最常去的是粥麵店。鮮蝦雲吞麵因為不會太飽，非常適合作宵夜。

 

 

有時候不太餓，只是想吃點甚麼，一碗桑寄生蛋茶就很夠！以前天爸天媽拍拖時，會在晚上九點十點左右，去澳門三盞燈找一位推木頭車的老伯伯，他每天晚上就是賣桑寄生蛋茶，因為不甜，吃完會覺得很安寧，可以很舒服去睡覺！

 

 

因為要寫這一篇文章宵夜文，所以天爸晚上十點半在FB留言，請朋友拍一張宵夜的照片，結果照片如雪花飛來⋯多得不能盡錄。有的很認真貼上照片，有的把九點多才開始的晚飯當宵夜寄來⋯

 

 

 

 

當中最讓天爸懷念的，是這兩張應該是青衣的路邊攤，非常傳統的街頭小吃！

 

 

 

還在天爸念中學的時候，就是大概是90年代中期以前，晚上八九點之後，香港各處街頭都會有這些路邊小攤，賣各樣不同風味的美食，柴魚花生粥、魚蛋豬皮腸粉、鹹肉糭、沙嗲串燒雞翼腸仔、煎釀三寶、腐竹糖水、紅豆沙綠豆沙、雞蛋仔、豆腐花、碗仔翅、魚肉生菜⋯空氣中混和着油煙與香氣，吵雜的人聲。

 

他們會擺賣至十二點就陸續散去，但兩三點還是會有幾攤堅持着，讓夜歸的香港人能一飽空腹，滿足口慾，讓疲憊的軀殻與心靈找到一處滋潤，好讓孤獨的夜不再寂寞。香港不夜天是有名的，熱鬧盛況是深刻於每個人的骨髓與回憶之中。

 

但90年代後期，政府全力掃盪這些路邊小販，讓深夜回歸安寧，空氣不再有那熱鬧的味道。只有農曆新年，初一至初三，在深夜旺角街頭，那些小販才敢走到路邊擺賣，熱鬧如昔，找到當年吃宵夜的感覺。

 

但近年政府連這個一年之中僅餘的三天也不放過，開始驅趕新年期間的路邊攤。在2016年的旺角新年，小販管理隊及警察與支持小販擺賣的市民及團體發生衝突，引發了一場政府稱之為暴動，媒體稱之為「魚蛋革命」的一場反抗行動。他們試圖抗爭、試圖反抗的，正是想爭取回我們一年中僅剩三天，享受香港宵夜的街頭文化，那是香港不夜城的靈魂。

 

那次事件後，有人因此被囚獄中，而那永遠令人懷念的宵夜滋味，恐怕也永遠囚於我們這一代的記憶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