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衛生紙之亂

幾天下來，路上到處都是家庭，雙手提著最大限度可以提動的衛生紙，安和地走路／搭車回家的場景。看起來荒謬又溫馨。

史稱衛生紙之亂。就算漲個三成五成，風波一過，這個城市還是不會有什麼改變，可以想見。這就是城市居民的韌，終月勞動、終月開銷，每個月底留下來的不過手上幾千塊，或再多一點。正是那種三年五年積攢下來，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進不了什麼人生階段的金額。

日用品再漲，薪資再降，也就是慢慢侵蝕著這些多不多、少不少的餘裕。埋怨是人類面對剝奪的反射動作，預期性消費是人類面對茫茫的商業市場，安撫自己並非無能為力的某種途徑。

這是當代的城市生活：不虞匱乏，亦無未來。

木柵小鎮卻意外在這場動亂中置身事外，小路旁的居家百貨，幾串衛生紙仍懶洋洋地躺在路邊的開架。走過我突然想起黃麗群在〈感覺有點奢侈的事〉所寫，奢侈就是要在明知夠與不夠之間，散漫無心地踩來踩去。於是非常奢侈地提了一袋回家，只補上房間剛好缺少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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