鰻魚暴亂（3）－ 櫃筒

日記2019年12月1日

準備搬家的話，就需要面對從搬進屋內之後，就再也沒有收拾過的櫃筒。 （櫃筒是抽屜的意思） 最常打開的櫃筒，同時地收藏慣性和私密，表層有不想拆開的信件但底下藏著某條後備鎖匙。拉開，放進順手拿起來用的物品，「啪」的狠狠關上。下次順手拉開，可能又方便地拿出物品使用，但內心會小聲提醒自己，櫃筒內是藏著一件不常用的東西的家居置物空間。 如果不常用的物品，最喜歡就是亂丟入櫃筒。有的櫃筒就是因為無法分類，而成了一個雜項物櫃筒，突然想起某舊物，連腦內的櫃筒也無法分類的時候，你就會拉開那一格櫃筒－對，抓爬一輪之後，找到舊物，是你幸運；找不到，大概就意味著，因為變成無用之物，一定是已經丟了。 到你不想找任何物品，無意識或無心之下，拉開了這個雜項物櫃筒，你會看看後，就發現自己根本不想看到內中的雜亂，而又「啪」的關上它。 因為通常這樣雜亂，人會想整理一下，但看到雜亂，根本就不想動用僅餘的時間收拾它－視覺被雜亂刺激而引發腦部迴路各類因雜物而勾起集結而成的情感、記憶、畫面等等⋯⋯ 「還是下次再收拾／還是當看不到入面的亂吧」 ＊＊＊

有一次，聽了一個關於「收拾」的座談會。內容圍繞著一個城市已被外力打散至七零八落，體無完膚。身在那城，我們如何收拾破散的城市意識和個人意志？那時，記下的重點－「收拾就是收拾，櫃筒的大小就是那樣，你就要照著那樣來收拾」；「你是一個怎樣的人，你就要怎樣收拾」；「在最高的意志裡，過著最卑微的生活」；「學習整理、拋棄，也是一個過程」。可能以上說的，都真的不夠斷捨離那樣實用和乾脆，但好好地在收拾的過程中走一趟，就不只是日常體驗，也可以放在收拾其他非物質東西上了。

能夠引發收拾的動力，可以是放棄、放手、放下，或者重整、重建、重拾⋯⋯搬家是拆毀也是重聚，收拾生活，我又要踏上拼命循環痛苦並快樂著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