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01|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主科與副科之別?

藝術「無用」嗎?
肯·羅賓森爵士在《讓創意自由》中,便曾分析過教育界普遍「重學術,輕藝術」的現象。制式教育所著重提升的,一向是偏重智力發展的「讀、寫、算」能力。語文、數學、自然科學等學科優先,接著是史地社會學科,最後幾乎不被考慮的是藝術、音樂、戲劇之類,屬於「無用」的類別。
羅賓森用了好強烈的字眼:藝術屬於「無用」科目!*
到底,這「有用」與「無用」,究竟是如何區別出來的?背後依據的價值觀是什麼?
人們總認為一個人的「智力程度」等同一個人的「學術程度」,學術工作往往致力於文字與數字的推論,例如文意的閱讀理解,或是理科的邏輯分析,因此最被教育政策所重視,吸引政府部門投入大部分的經費資源,多傾向學科能力的提升。
這種對學術取向的重視,之所以主導著制式公眾教育,主要是因為從大學以下的考招制度均偏重於此。大學自然是以學術能力來篩選錄取具有學術研究基礎水平的中學生,據此反映在所有升學導向的教育現場,在有限時間分配的權衡考量下,當然只能重視被列為考試鑑別項目的考科,非考科相對被犧牲,即使現在教育政策總強調多元入學、適性取才,考試科目依舊綁縛著大多數的教學取向。
現在,我們當然知道,只有學科能力絕對不足以應對遽變未知的未來世界。2006年羅賓森爵士便在TED Talks 發表一場至今仍高居TED史上點閱率最高的十八分鐘短講:「 Do school kill creativity?」*,他大聲疾呼著教育是如何扼殺人們的創意,批判學科導向的制式教育如何造成整體社會在「學用之間」的巨幅落差,以及人們與生俱來在學術能力之外的創意潛能,是怎麼被低估甚至是被摧毀,而這些狀況在2020年的現此時,並沒有改變太多。學生在校園的學習,仍把大部分時間耗用在填塞學科知識,鎮日伏首於無止盡地寫考卷的慘白生活。在那個被大考、小考所切分的學習節奏裡,藝能科注定只能成為「可有可無」的點綴,屬於羅賓森所謂的「自我表達、娛樂、休閒之類的選修課程罷了」(《讓創意自由》,頁92)。
因為大多數人成長時期在藝術課的狹隘與刻板印象,整體社會、政策、家長、校園環境,對藝術課抱持這種可有可無的態度,淪為所謂的「副科」,只是對學生繁重課業壓力下的調劑與抒發,這點甚至連許多藝術老師自己也抱持類似的觀點,反映在課堂的參與學生身上,他們對這門課的投入程度,顯然比起其他需要被考試檢核的「主科」,表現更為輕忽不在意,學習動機普遍不彰,應付了事心態實為常見。而反映在藝術老師自己對這門課的價值感低落,缺乏自信心與使命感,進行課程準備不免怠惰草率。當師生對同處一間課室都顯得興趣缺缺、意興闌珊時,這門藝術課堂還真成為可有可無的「副科」,甚至是損耗精神的「負科」。
  • 肯羅賓森,《讓創意自由》(天下遠見,2011年8月,350頁)
  • 肯羅賓森,2006年 TED Talks,「Do school kill creativity?」(學校扼殺了創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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