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20|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散文|隔離中,屬於自己的某種靜默。

冰島,在社交距離規範下, 鼓勵每個內心受傷的人,可以好好地抱一棵樹,我好喜歡這件事。 我想,緊緊抱住一棵可以讓我任性嚎啕大哭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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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夜。 看見各國民眾因為疫情隔離或被禁足,在陽台彈起鋼琴、吉他或唱起歌,歌聲和音樂彷彿一道光燦的彩虹橋,直搭進每一顆被鎖在屋內的寂寞心靈,經常令我有奇異地感動。
冰島,在社交距離規範下,鼓勵每個內心受傷的人,可以好好地抱一棵樹,我好喜歡這件事。我想,好好抱一棵可以瞭解我的樹,一棵可以讓我任性嚎啕大哭的樹。
對於「隔離」,長年在家創作的我早已習慣了,無論是在台北在上海或北京,特別是冬雪的北京,零下十幾度的氣候,從玻璃窗下望一片皚皚白雪,一想到要走出路途遙遠的小區,就得走上一公里,才看得到馬路與車,就打消念頭。
基本上,趕漫畫稿的我,從去年起,大半時日都算在隔離中,俗稱閉關。因此,我大部分資訊,都來自好友們的臉書。
馬來西亞封城的媒體朋友,搬回父母居住的老家,除了每日計算確診數與隔離日子,也回到童年氛圍,那些古老的家俱、桌上媽媽的飯菜,都充滿熟悉感,他也翻出不少年輕時代收集的電影錄影帶和電影光碟,活生生上演了一齣自己的青春映畫。
紐約留守的台灣朋友,開始整理他的黑膠唱片與古老CD,當起線上DJ。聽著The Doors、Pink Floyd和Bob Dylan時,他才小一,跟著小舅聽的;灰狼Lobo的歌曲,是他的甜美青春期;而Nirvana所代表的叛逆之歌,他已經30歲;年長後,他從美式搖滾回去複習無數英倫搖滾,老的與年輕的,當初年輕的樂團,如今也老了。
旅居日本千葉、喜歡文學的朋友,除了每日戴緊口罩、搭地鐵上下班,又開始讀書,為了村上春樹和吉本芭娜娜,她學起日文,近日認真看起原文書,她說:「我程度不好,看得懂,但文字的情感是另一件事。」不過,吉本芭娜娜依然讓她感覺療癒,她曾經深愛的男人,十多年前死於一場登山意外。
台灣的防疫,比起世界各國,真的挺好,至少還能正常生活,甚至是全世界唯一個棒球可開打的國家。
只是,有過2003年慘痛的Sars經驗,朋友們多少都有點惶恐,以及謹慎防疫之心,多數時間選擇窩在家裡。
故事就奇妙了,這幾個月,我臉書的廚師和糕餅師傅越來越多,許多不做菜的朋友紛紛下廚了(笑)。會把便利商店買來的牛奶吐司烤焦的人,竟然可以做出漂亮的戚風蛋糕;只會煮泡麵的人,竟做出賣相令人饞口的波隆納義大利麵。
開始重拾畫筆畫圖的、重拾棒針勾毛線、拼裝並繪色機器人或飛機戰車模型的人也不少,竟然還有不少人買了拼圖,哈哈哈。
靜夜,復古又美好的氣味,在身邊蔓延。
直到臉書友人們流行貼起舊照,我忍不住傷感,我某些照片因為一次颱風天淹水,和數十本日記,一起化為灰燼。
深邃到極點的夜裡,我再也無法複習了。
不知心悸或是心痛,窗外的流星再一次從我眼眶,熱騰騰地淌下。
靜默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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