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瘤公公〉生命中的無力感｜《御伽草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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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肉瘤，就像一個人所重視的，或者自卑的東西。 有人因為它而安心，有人卻因而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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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讀《御伽草紙》的心得（共五篇），在這裡談談「太宰治如何在童話故事中展現他的人生觀」，適合已經讀過書的人，如果怕劇透，可以參考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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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筆下有很多虛有其表的家庭，表面上是人人稱羨的一家，實際上家人間沒有歡笑與關心。右臉長瘤的爺爺（簡稱右臉爺爺）就是在這個冷漠的家庭裡，妻子能幹、兒子優秀，鄰居嘖嘖讚賞，卻不能填滿右臉爺爺內心的空缺。

所以，臉上的肉瘤成了他生活裡唯一的依靠。然而，這份依靠卻被鬼奪去了⋯⋯讀到這裡，我只擔心右臉爺爺可能要喝更多酒了，更加深與家人間的隔閡。所愛之物被奪去的無力感，讓盤旋的各種改善方法成為虛妄與天真，這種無力感竟不斷不斷地在人間重覆。

我想起一則小故事。 文化大革命時，毛澤東鼓勵紅衛兵四處掠劫。這天，紅衛兵來到一處老夫婦的家，翻箱倒櫃，找到許多裝滿法式玻璃的箱子。海浪波紋的彩繪玻璃宛如珠寶般亮麗，老先生苦苦哀求他們別弄壞玻璃，但是，人類就是有一種心態，被說「不可以」，更會受到誘惑。一名紅衛兵用棍子往老先生臉上揮了一記，頓時鮮血和斷齒一起吐了出來， 一群紅衛兵把玻璃全砸爛後，闊步離開，留下老夫婦。

就如同右臉爺爺，珍視的東西被奪去，無可挽回的無力感在生命中留下久遠的遺憾，時間不會倒流，只好學習如何放下。

我想，對太宰治而言，他的肉瘤就是這滿是無力感的人生，他既接受又反抗得徹底，在酒精的助興下盡情享受，又在自殺的念頭中一再墮落。用荒誕的手法取悅世人，在愛恨虛實的矛盾中，笑談：

只是人生的悲喜劇罷了。 這個問題將持續不斷地，存在於人類生活中。

（原故事內容：肉瘤公公）

願閱讀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