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書．賞畫】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畫筆下不被疫情取消的春天

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1937~ )--拍賣成交價最高的在世藝術家、英國藝術教父、陽光老男孩、畫家、攝影師、舞台設計師... 這許多的尊稱、頭銜，不難於讓我們窺想與肯定大衛．霍克尼漫漫人生與藝術道途一路走來的豐富多彩與傲人成就。2020年春天，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迅速蔓延、搞得翻天覆地天怒人怨、至今仍未消蹤滅跡、甚至此刻延燒到台灣；但，老畫家依然緊握畫筆、勤加創作，竭誠想在人心惶惶不安、末日感極重的混沌時局中，帶給世人信心與希望...

2018年末，當時還沒有COVID-19，大衛．霍克尼告訴他深交25年的摯友、知名藝評家Martin Gayford，他打算要揮別住了半世紀的美國加州、移居法國；他預備買下諾曼第一處古老農莊為家，移居理由竟是為了他戒不掉的菸癮--因為加州施行的禁菸條例對他而言太難遵行，時常菸不離手、作畫時必須一手握畫筆一手夾著菸的他，只好移往一個較能包容他抽菸日常的異地。他與他的助理因為在諾曼第目睹長達三小時的絕美日落、徹底被諾曼第迷住，「也許，我可以至少每年春天都來這邊小住」霍克尼於是動念與執行了一場人生遷徙。

從洛杉磯到諾曼第，當時只是為了抽菸方便而興起的移居念頭，站在疫情爆發、歐洲首當其衝的2020年這個時間點來看，意外地像一場超前佈署--2020年的春季，歐洲因新冠肺炎疫情嚴重失控、每個國家到處雷厲風行著規格最高的封城令與邊防管制，別說上班上課、就連想要出家門採買都有人數與次數的重重限制。當時霍克尼正因為處理個展事宜旅行中、遇到班機取消而必須停滯在法國，此時，早已在2019年初買下的諾曼第農莊La Grande Cour，成為霍克尼自我隔離的最佳落腳處...

La Grande Cour有穀倉、水果樹、還有茶屋，霍克尼在這裡布置、啟用自己專屬的諾曼第工作室，「裝修此處時，他並沒有設計客房... 」摯友Martin Gayford回憶。當時霍克尼還認真地告訴他--

「我認為自己正處在某種邊緣上，一種截然不同的作畫方式就要出現了...」霍克尼如是與摯友分享著自己的移居心境；他認為這樣的不同，是身在倫敦、巴黎、紐約等地都沒有辦法作到的，唯有身在諾曼第，可行。

這個世界是美麗的，只要你肯多看看它；但可惜的是，多數人不常仔細看這個世界--受訪影片中，霍克尼如此娓娓道來。他一直想畫畫，即使已經持續畫了超過60年、而他也是年過八十的老先生了，但他還是想畫、這是基於興趣也是基於職業。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語著實令人感動--更令我感動並驚艷的是，大半生以壓克力、水彩等顏料作畫在畫布畫紙上的霍克尼，近十年開始學習用iPad作畫不倦、大量發表iPad電繪創作，為自己也為他的廣大粉絲們，翻啟了別開生面的藝術新頁!

上圖這兩頁四張圖，一棵花樹，霍克尼從4月觀察並寫生到5月，花樹從蓄勢待發的枯枝、轉為含苞待放、接著怒放成似錦繁花、花謝後發出鮮嫩綠葉。一棵花樹生命的週期循環四種變化，透過藝術家的眼與畫筆，一眼望盡，相當精彩。

在作品集的最末頁，霍克尼如此結尾。本該是淒慘、孤絕、失落、悲憤交加的時刻，大自然的無限美好生機，並沒有因疫情肆虐而告停。而霍克尼的銳眼、好奇心與畫筆也不曾就此停歇。他不息的積極與不滅的樂觀，透過這本畫集，在台灣疫情急轉彎猛升溫的此時，像一陣及時雨、也猶如一劑強心針，成為一種鼓舞、也是一記提醒--全力自肅、祈禱疫情快停的緊要關頭，對生命與世界的愛，千萬不要就此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