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1/06/15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散文]疫之筆記、六月。

轉眼之間,每日確診人數破百的日子,也超過十四天好幾天了。
疫情經過了一年有餘的控制,在五月初悄悄升溫的時候先是進入了二級警戒,當時的島民,對於這一年來歌舞昇平的日子,鬆懈慣了,連什麼是二級警戒也不知道,而我也是。我看了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的資料,才發現四級就會停班停課,而其中一個重要的條件是,連續十四天每日確診人數超過一百人。我還記得我驚訝地與枕邊的他說:連續十四天超過百人確診的狀況好可怕,那是什麼末日景象?完全沒有辦法想像。
當時的確診人數也不過攀升到了二、三十人,政府總是有辦法迅速圍堵並且滅火的,這一年多來都是如此,誰不是這樣天真的想著。
一如往常地我們吃餐廳、混酒吧、頻繁的聚會、到人多擁擠的地方狂歡一整夜,不一定戴口罩。
而病毒變種了,全球的疫情進入新的高峰期,邊境防堵政策總不可能萬無一失,當公權力以舊有的圍堵模式面對更快的病毒傳播速度及更鬆散的群眾防疫意識,很快地,疫病的火苗竄燒起來。
從鼠年到牛年,古老的說法總愛說,鼠年一過疫情就要結束了。然而也不過是鼠年的那頭三、四個月,有人搶購酒精,有人屯積口罩,接下來的時間,每到假日每條高速公路總是滿滿車潮,各大旅遊景點訂房爆滿,知名百岳路線山莊候補人數天天從百位數起跳,然而對比國外,緊急事態宣言發佈了不知幾次的有之、醫療體系癱瘓的有之、因疫而亡的人數超過殯葬的也有之。而疫情的實況就是這樣,我們不過是從雲夢的歌聲裡,稍微睜了睜眼睛,便恐懼的幾乎失去理性,沒有人記得是誰長久地守護了一個美夢的安眠。
一座小小的島嶼,火點燃了就燒出更多的人性,也燒出更多意見上的歧異。人們開始說防堵不夠確實、說疫苗買得太少、說因病身亡的人民都是被罔顧的性命。然而有誰往外看,看到各大先進國家染疫人數許多都逼近總人口的1/10,死亡人口又是數以萬計。又有誰往後看,想起那些擔心沒人願意接種的第一批疫苗11萬劑。
也許我們在居家辦公的狹窄裡,又或者在兩點一線的辦公大樓與家庭的單調路線中,沒有學會真正的安靜。我們渴望出去玩,出去蹦迪跳舞體內消毒,渴望餐廳裡美好的食物煞羨社群軟體,渴望告訴所有人我站在哪個天涯海角,高談著我自由人生的生活哲理。
半個多月來,我每天出門上班,下班就直接回家裡。用意識實體化熱區首都的邊境,不遠走散心透氣,就連南部的家鄉也不敢回去。疫情之下,如我這般沒有治癒別人的能力,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減少散播的足跡。不再行程滿檔的五六月假期不愛看電視的我,這幾天也終於點了新技能追劇,螢幕一暗就自動進入下一集,在觸目可及的虛構廣大世界裡,至少我可以暫時忘記那些今年的所有行程被打亂的焦慮。大多數的時間我也看看書然後慢慢學習放下手機,最後發現就算社交溫度降到接近冰點,其實也沒什麼不行。
有時候我在想,假如有什麼是瞬間燦亮的極致,也許就有什麼是寧遠的反。
我們在無疫的平行時空裡,一次又一次地報復性出遊,在每個假日裡玩樂放肆,自然就會有一段時間得讓你拘束,然後學習寧靜。也許就連疫情爆炸性的到來與只能讓無法撲滅的疫之火苗繼續這樣不溫不火地延燒,好像也都是這個道理。
爆發的第一天就接近自主封城的我們,幻想著兩週後解封就會到來,然而時間進入第三週、第四週,我看著婆婆媽媽們繼續若無其事地逛市場時,我就突然明白了這次再也不會那麼幸運,與疫情共存,在長時間裡繼續將多餘的自己收斂,回到最簡單、最居家的模式生活,是課題也是生機。
所以我繼續和心愛的人與貓作伴,一方面追劇一方面讀點書,然後不忘寫寫字記下疫病底下的心情,也許很久以後仍然陰雨,而我們卻學會了不焦慮;也或許,日子很快便雨過天晴,那麼就當作我們上過了這堂課的隨堂筆記,好像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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