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些許劇情內容,請斟酌閱讀)
改編自克里斯多夫漢普頓於2012年撰寫的同名舞台劇,他還與導演佛羅里安佐勒共同編劇此電影作品,由安東尼霍普金斯與奧利維亞柯爾曼的影帝影后陣容搭配,還沒進場我已經先料想到演技層面的表現會多麼突出,但沒料想到的是,這部電影比你想的好還要來的出類拔萃,可以說是我2021年目前的第一名了! 究竟它的表現有多麼頂尖,以下就來一一說明吧!
【⏳當時間不再是單向,一切都顯得懸疑了起來?】
「電影本身就是少數可以透過剪輯來看見時間的技術」
這是諾蘭在《天能》洛杉磯視訊記者會所說的一席話,當我們開始細思時間的抽象性、難以預測性就如同盯向一處深淵一般使我們的內心萌生出恐懼不安,所以才有了明日、昨日的概念誕生,都是為了使它「不再那麼的抽象」,那麼畫作、相片乃至於電影藝術的出現,又是否是這類思想的延伸呢? 都是為了捕捉那一縱即逝的瞬間而生,我想《父親》就是這麼一部將此恐懼作出了變形與放大,劇中的父親作為基本人類的載體,如果將他的記憶硬生生剝奪,再無情的撕碎四散於各處,那會有什麼樣的感官體驗,這就是《父親》塑造戲劇張力最簡單也最強力的作法。
「Who......exactly am I ?」
以現實層面來看,這就是失智症症狀的精準重現,《父親》從來就不是個懸疑片,相反的它寫實的很,寫實到分不清錯亂的是為手錶遺失面紅耳赤的你,還是一臉憂心忡忡看著你的,那些曾經最熟悉的家人。
時間成了無法戰勝的敵人
【⏳場景與符號運用的最大化】
全片的唯一主要場景「公寓」成了將失智症具象化最重要的武器,其陳設與傢俱的外觀都一概的別緻高雅,足見住在其中的人肯定擁有相當的財富與地位,這是安東尼僅剩的精神財產與尊嚴,卻也是將他牢困在其中的時間囚牢,導演Florian Zeller如何運用編劇技巧與有限空間的相互依存堪稱一絕,公寓就如同安東尼的大腦,隨著我們透過安東尼的視角體驗虛實之間的藕斷絲連,公寓擺設也在他每次進出臥房門的那一瞬間有所變化,也許可以說這是改編自舞台劇文本的特化編排,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任誰看到都會直接下巴掉下來的可怕編劇實力啊!
聽不到,觸不著的,往往最為可怕
而電影也透過手錶這一個微小有力的符號來隱喻安東尼那每當認知錯亂時第一項找尋的事物,因為時間是他當下最想掌控的事物,而每一次找尋手表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病情的惡化也越發糟糕,誠然這些元素都是推動劇情進展的一大功成,同時,也是將主角安東尼逼向懸崖邊緣的隱藏威脅,雖然類型不同,但我想這比一般驚悚片那故弄玄虛的鋪陳還要高了不只一個檔次了,讓我想起去年的《隱形人》也有一些影子。
【⌛️以同理為出發點,生命無常的第一人稱視角】
電影最叫人心碎的一幕,便是結尾安東尼哭喊著母親二字,他對家人的記憶遭無來由地抹煞,過去超過半世紀的光陰也隨著最後一丁點的自我一同灰飛煙滅,最可怕的不是不識得家人,而是連自己都不認識。《父親》將失智症的惡化過程,塑造的像是「靈魂的返老還童」,代價是身邊的一切照常不變,那些活過的歲月依然不可逆。
《父親》之所以成功,是因其過於貼近我們的日常生活,要是家中有長輩也罹患失智症的肯定共鳴感大幅增加,電影也不忘切換至照護者視角,電影中的女兒安妮在父親病情惡化之際漸漸顯得無所適從,女婿尖酸刻薄卻又句句屬實的話語令人陣陣心寒,痛下殺手的想像片段更是暗黑的令人怵目驚心,這說不定就是同理視角的極致,你無法對這些行為提出任何反駁,只能無力地看著事態朝向必然的發展,就跟現實世界相差無幾。
「人生就像場緩慢齊聚,再依序離座的筵席。」
結語
不得不說要有天時地利人和加持的時機,我們才有機會看到演技、剪輯、攝影、編劇等技術發揮得如此完全的作品,除了以舞台劇作為範本加以改編,我想演員的選擇更是成功,安東尼霍普金斯已經將我們的主角「安東尼」當成自己在詮釋,配角奧莉維亞柯爾曼光是透過神情就將女兒那深愛父親,卻又不得已而為之的神情盡顯在這107分鐘的光影中,虛實交錯的蒙太奇與鏡頭語言,更將這敘事發想完美呈現,遺憾的是疫情無法推坑各位去電影院觀看,還是等串流平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