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學二年級的七月,到第二年的一月,多崎作活著幾乎只想到死」
多崎作的四個高中好友決心跟他斷絕聯絡,拒絕說明原因,他莫名地被迫逐出團體,從此他無法和人親密往來。這四個人的名字分別是赤松(紅仔)、青海(藍仔)、白根(白妞)、黑埜(黑妞)。沒有色彩的他,自覺是一個空蕩蕩的容器。
如今他已36歲,是一名「作」月台的工程師,最喜歡在火車站看人潮吞吐和列車往返,把自己想像成月台一樣,接受人來車往任憑所有喧囂穿越。直到認識沙羅,她感受到兩人擁抱時心卻很遙遠,沙羅要他去解決這個問題再來面對她。沙羅叮嚀他:你不是以一個容易受傷的少年,而是以一個獨立的專業者,從正面面對過去,不是去看自己想看的東西,而是去看不得不看的東西。
閱讀前我沒看過簡介,所以很好奇他到底犯了什麼大錯被大家絕交,跟著多崎作逐一拜訪老友,一步一步接近答案。關鍵人物黑妞卻遠住在芬蘭,讓他非得穿越大半個地球才能得到答案,而他犯的錯其實並不存在。
我很喜歡芬蘭這個遙遠又冰冷的設定,出發前的忐忑,抵達時的變卦,加上陌生環境帶來的冷靜,如同要爬上自己內心的冰山一樣艱難。多崎作選擇輕裝上路,因為他早已背著這個沉重的包袱十多年了,但只要有踏上飛機的勇氣,就能繼續下去,完成這趟解凍之旅。冰封的心需要被解凍,否則最後被凍傷的是自己。
在高中生年紀能有一群如五角形般堅固的團體,想必非常有歸屬感,但只要有人稍稍挪動,這個形狀就崩解了。白妞的精神恍惚,沒人能給答案,或許是被某人傷害或許來自音樂才華上的壓力,讓她必須破壞這個五角形,所以她謊稱被多崎作強暴。而其他人就算不相信,堅固的五角形回不去了,各自前往自己的人生道路。
在靈魂的最底部多崎作理解了。人心和人心不是因為調和而結合的,反倒是以傷和傷深深結合。
為什麼必須是多崎作,已問不到原因,因為白妞已經被殺害身亡。多崎作只能為這份記憶附上註解,同時內心的冰山也悄悄融化,勇氣像日出一樣從雲間跳上來,他能勇敢地向沙羅表達愛了。
忽然發現身體接近中心有一個冷硬的東西,經過一整年還不會融化的嚴密凍土的芯一般的東西。....為了融化那凍土,作還需要其他人的溫度,光靠自己的體溫還不夠。
不論什麼顏色都有那個顏色專屬的強項,也有不得不面對的脆弱。但這終究是在調整天平的過程,無須落入二元性的桎梏,中心點穩固之後色彩光譜會更加美麗。願所有色彩的人,都能有爬上冰山的勇氣。
我可能是一個沒有內容的空洞的人。但正因為是這樣缺少內容,所以暫時的也好,也有人在這裡找到停留的地方。就像夜晚活動的孤鳥,在某個無人的屋簷下,尋找白天安全的休息場所那樣。那些鳥可能喜歡那空洞、陰暗而安靜的空間。那麼,多崎作或許反倒為自己的空虛感到高興。
回頭來講一下〈這輩子我該怎麼過:超能靈媒教你從生命彩光中找出天命〉,透明色顧名思義就是看不到,或者說是「光環變色龍」,和誰在一起就能變成誰,這不是社交能力好,而是心思都在對方身上,盡量讓對方感到舒服,說是共感也好同理也好,但是在不認識自己之前,這是很累人的,想想一天要和多少人見面。
得改變,但也沒有變,只是想通了。
後來發現這可是有天大的好處。正因為是透明色,我可以讓所有色彩的人穿越我,如同多崎作的月台一樣,而不是拼命讓那個色彩留在月台裡。對方發飆,我仍然很理解,但不容易在我身上留下痕跡,對方難過,我感同身受,但不過度干涉。界線在透明色裡無所不在,只有我自己能控制信號燈。
書裡將所有顏色的配對,所以我也拿來給另一半作測驗,因為他常常無法招架我突如其來的發問,例如:如果沒有拘束你想作什麼職業?如果有一個特異功能你想要什麼?原來他是邏輯棕。印象中書裡的描述大概是這樣:我像是把他逼到角落,他在那裡發抖。 原來我的隨意發問讓他有這麼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