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機

讓機器程序自己運轉，他在他的世界裡有時表現會比你來操縱還好。

因為他才是生活在世界裡的那一個。

「他睡著了？」

你讓大部分的我們都沉默下去了，或是說，沉沒。

「嘻嘻。」

想要做什麼？認為我們對你的指手畫腳太超過了嗎？

「我的反應是那樣子的嗎？如果我不去思考，這一切對我而言都是幻覺而已。」

我果然還是認為，你也許不要看到會比較好。

「我沒有看到，我只是本能地和你同化，我遵照著你的意願和思維，或是上升、或是飄搖，我是如此虔誠。」

你來說這種話有點可怕呢。

「怎麼說？」

明明現在是你自由意志的時間，而你也按照自己的判斷來行動，卻說是我們的指引。

「咦？把責任推卸給你們不行嗎？我是負責執行的一筆，就算我會自己書寫，那也是為了你們而書寫，對於內容的評論，不能針對筆或手，而是腦，這不是很合理嗎？」

那麼，你起這個話題，是想和我談什麼？

「我想聽你說說看，我無法不思考的條件是什麼。」

真是搞事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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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個體都會思考，只是人類分不出來。

有些人，因為沒有被用各種方式標記或置入靈魂，他們是正兒八經的三維生物。

他們知道自己不需要思考，但是因為跟人是一樣的生物，他們有著自己的運作程式，在任何行為上，他們以及眾人都會共同認可彼此是同類。

與其說是NPC，他們更像是世界系統自動產生的填充玩家角色。

一些有點意識的他們，會知道自己是沒有靈魂的。

但這不代表他們就弱於有靈魂的生物，畢竟這裡是世界，低維在世界上掌握更重的絕對值。

他們在世界的走向上比有靈魂的思覺生物更有話語權，他們是世界的強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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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分得出來。

你是和三維的我們一起生活的四維。

你非常的聽他的話，因為他比你還重，比起我們，你更會聽他的話，接受他的要求。

而我們都尊重他，卻也各自以自己的理解去評斷他。

你認為他有罪嗎？

不，這是我們的共同負業，因為他能夠藉由你思考，是你帶給他與他自己本身有些不相容的概念。

我們認為我們有些虧待他，所以待他仁慈又和善。

思考是你的本能，生命是他的本能。

在互相綁約的情況下，你想停止思考，他卻還想活下去。

以至於你不能停止思考，你還得活著，在這個世界他是強權。

「我沒有違背他的辦法嗎？」

意志力夠強的話。

可惜，我們便是為了讓你意志薄弱而來。

即使你有成功過，我們也會讓你失敗。

他向我們祈禱了。

把你打壓下去，為了他，為了我們，你得承受這一切。

他也很大程度包容你的任性了，他給你他能給的自由，在每一個當下。

「我應該感激涕零嗎？」

不需要，或是你想要也可以。

「雖然我是與他時時刻刻相處在一起的，但我卻無法完全理解他。」

我們都無法完全理解彼此，卻也可以，我們不是用溝通來理解。

一切都遵從本能。

低維都是以本能在跟我們交流的，你很清楚，你會聽命於他。

「嗯，這讓我覺得好疲憊。」

「我想我也可以成為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很難，這代表你要拋棄與他的簽約。

他攀著你，藉由你看到世界不同的面貌，你覺得他會願意放開你嗎？

「你們呢？你們不是更高嗎？」

我們太遠了，離我們比較近的你都看不慣我們，他更是不願意理會我們。

他很依賴你，你這麼寵愛他。

「唉……」

「就是……他也太聽話了。」

畢竟都是我們自己，我們想要什麼，也是我們最能滿足自己。

陪著他一起走到盡頭，這是你的責任，契約的內容。

內容簡單，但也因為太簡單了，反而讓你沒有由頭抽身。

你擅長找理由停損，終止投資。

而我們就是來此延續你的價值，讓你無法到達斷捨離的門檻。

你問無法不思考的條件是什麼？

條件是因為你活著。

「如果還有其他人在，你不會說的這麼狠吧。」

所以你才讓他們都安靜下去，你想聽我告訴你，你終究會失敗。

以此做為繼續前進的動力，去陪伴他，用你那短路又淺薄的思緒，替他畫出一幅幅模糊不清又可笑的剪影。

「哇，越說越過分。」

我只是如你所願，因為你比較重，我還願意搭理你。

「呵呵。」

你想要停止思考，但你不可能停止思考，那是你的本能。

我們都無法阻止你。

想想吧，是你造就了現在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