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0-23|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時光倒流【本月最新】

當我們年紀漸長,父母親卻逐漸衰老,甚至生了大病後,我們內心不免有許多掙扎、壓力,家庭間愈來愈多摩擦。如何在這種情況下,也能持守溫柔與愛的初心呢?蒲公英為今天的你說一則故事⋯⋯
凌晨三點,阿翰被房內突然全亮的燈嚇醒,睜眼一看,媽媽竟站在床邊:「我聽到有小偷的聲音,家裡那麼黑,我好怕。」太太開始安撫媽媽,而阿翰無奈起身巡視家裡,只見每個房間的燈都被點亮,卻連隻蟲子都沒看見。然而,媽媽還是不肯就寢,堅持家裡有可疑人物,甚至開始責怪阿翰不在乎她。被吵醒的疲憊加上莫名被怪罪的怨氣,阿翰向母親大吼:「妳鬧夠了沒!妳不知道我有多累嗎!」
最終,太太制止了阿翰,在客廳陪著嚎啕大哭的媽媽,阿翰則獨自回房,坐在床沿痛苦地抱著頭,想起媽媽過往慈祥的面容,不明白為何自己深愛的家變成這樣?
變回孩子的母親
醫師診斷媽媽得了失智症的那天,媽媽還對阿翰開玩笑:「只是健忘了些,大不了出門掛個牌子,警察就能帶我回家。」但隨著時間過去,媽媽不只忘了日常生活的細節,也漸漸變了個人。一向溫柔又明理的母親,竟會因為找不到老花眼鏡而發火,無端懷疑起是來訪的親友偷走,後來便不願他人拜訪,也不想出家門,認為旁人都無法信任。
媽媽唯獨纏著阿翰,可以將阿翰小時候怕黑、怕一個人睡的往事,重複說上一整天。阿翰和太太努力陪著這樣的母親,聽她語無倫次的回憶,回應她不切實際的妄想。白天就已讓人精疲力盡,沒想到最近連晚上都無法安眠,阿翰才發了脾氣,但他沒有一點釋放情緒的舒爽,只有滿滿的懊悔,和不知將來該如何的無力。
長大後忘了的事
阿翰刻意躲避媽媽幾天後,太太突然抱出塵封已久的繪圖本,拉著阿翰和媽媽一起翻閱。有的畫上是大片的烏雲下著雷雨,有的畫上是漆黑的空間裡藏著好幾雙眼睛……原來這些都是阿翰小時候的塗鴉,只見媽媽「如數家珍」,又開始說起阿翰的往事。
此時,太太對阿翰說:「不覺得和你小時候很像嗎?現在的媽媽就跟個孩子一樣。」阿翰的回憶因此變得清晰:不論是下大雷雨,被雷聲嚇到時;還是夜深了,在房裡睡不著時,媽媽都輕輕拍著哭鬧不已的阿翰,陪他畫下一張張圖,等他情緒平靜,再看著他入睡—阿翰不禁掉下眼淚,他想起當時媽媽照顧自己的情景,竟沒有一次對他發怒,總是呵護著他幼小脆弱的心。
在互換的時空中,緊緊相依
凌晨三點,阿翰又一次被突然全亮的燈嚇醒,媽媽一樣站在床邊,哭哭啼啼地說著好害怕。阿翰平靜地起身,輕輕拍著正在顫抖的母親。如同兒時媽媽安慰自己一般,他與太太陪媽媽回房,安撫著媽媽入睡。
看著媽媽平靜的睡臉,阿翰心中充滿溫暖。他知道媽媽一定經歷過同樣的夜晚,背負著養育與照顧的壓力,快讓人喘不過氣。但只要摯愛的人不再哭泣,不管幾次,都願意說:「別怕,我在這裡。」

不論世界怎麼變化,蒲公英仍會為每一個人說故事,可假如你也希望,蒲公英在說故事的路上,可以走得更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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