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成長

還記得今年五月，比爾蓋茲宣布離婚，離婚聲明中有一段〝我們不再認為我們能以夫婦的角色繼續在人生下一個階段成長。〞 媒體以〝無法再一起成長〞為離婚理由刊登，這標題夠讓人匪夷所思， 讓人感嘆，果然有錢人想地跟我們不一樣，我一直以為離婚的原因只有〝不愛了〞。

也許是理由夠好，也許是時間點剛好， 雖曾是全球首富的人離婚，新聞沒有存在太久； 但這事件在我心裡，深深地埋下了一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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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以後，因為姊夫重返校園攻讀研究所， 姊姊多了許多自己的時間，回家的次數也多了一些，有時候還會留宿； 其實我很開心姊夫去念書，因為我跟姊姊又可以像從前一樣擠在一張床上， 睡前我們可以東聊西聊，聊到睡著。

姊姊從小就很喜歡聽歌，她說歌有一種魔力， 可以讓聽歌的人聽著聽著，就從歌詞及旋律中整理出自己的想法。 其實我倒是覺得，歌是會洩漏了想隱藏或說不出口的心事； 不過，讓這些事有出口也是不錯的。

這晚我跟姊姊熄燈躺在床上閒聊， 我好奇地問姊姊「為什麼妳今天一直在聽〝說散就散〞這首歌？」 姊姊嘆了口氣，沉著嗓音說到「你知道成長是什麼嗎？這首歌的最後一句〝因為成長 我們忽然(爾)間說散就散〞我都在想，也許你姊夫念完研究所後，我們是不是也會這樣…」 之後，聽到姊姊低聲地吸了鼻涕，我想她哭了； 我伸手抱了抱她，沒再說什麼； 其實是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是今年第二次聽到，成長跟離婚有關的話題。

之後，我總是偷偷觀察姊姊的一舉一動； 直到有一天她敲了我的頭說「想問什麼就問，老盯著我看，讓人很不舒服耶！」

那一夜我們聊得很晚。

我問姐姐，為什麼成長跟能不能在一起有關？

姊姊說，因為成長會讓人改變，不管是重心、眼界、還是目標都會發生變化； 有些東西變了，兩個人有可能就走不下去了。

我說，那姊姊也去唸書，姊姊那麼聰明，唸書絕對沒問題； 姊姊的重心、眼界還有目標也都跟著變不就好了？

姊姊笑著說，傻瓜，你姊夫都那麼忙了， 我再去讀書，自己也忙得天昏地暗，那兩個人就真的走不下去了。

我不懂，疑惑的看著她。

姊姊嘆了口氣說，他現在忙，難免需要人幫助一些生活的瑣事； 有時候會應付的心煩氣躁，或是有疑惑、有心事需要有人講講話， 我不能沒精力應付他…。

突然間，我覺得姊姊像是古時候陪伴夫君寒窗苦讀的賢良女子，真的好偉大； 但，回過神又覺得姊姊好傻，在愛情裡犧牲自己是最不精明的行為。

姊姊看我許久沒說話，忍不住笑著說「想什麼呢？我有妳陪我，我不會孤單的。」

這次，換我哭了，我好心疼姊姊。

在大家都開心姊夫懂得上進，前途一片光明，覺得姊姊真的嫁對人時； 姊姊獨自承受了孤獨及對未來的不安，還要在生活上懂事、體諒，不能抱怨…。

姊姊看我哭了，伸手抱住我， 她笑著說，傻妹妹哭什麼？我嫁人的時候妳哭，回來陪妳聊天妳也哭，真是愛哭包。 說著，姊姊也哭了。

愛情到底是什麼？承諾愛情的婚姻又代表什麼？ 愛著的人到底該做到什麼程度才算愛？ 被愛的人又該怎麼回應才算不辜負對方？ 在這愛與被愛間，成長又是怎麼把這份情沖散了？

我們的人生到底該不該奮力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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