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子產品普遍以前,人們都經歷過機械手動的年代。那時候沒有靠電池,甚或是太陽能工作的各式精巧器具,那個年代的鐘錶、玩具、文具與教具等日常用品都要靠物理機械原理運作。當時的人都體驗過手上發條這件事。
從小到大,家裡有一個與英國倫敦著名的「大笨鐘」同牌的大笨 (Big Ben) 發條鬧鐘,它是兒童時期從香港移居台北時一併帶過來的。它陪著我歷經無數的夜讀,無論春夏秋冬它定時喚醒我去上學。當時沒有捷運,我又老是考上那種遠到不行的學校,上學可以用披星戴月來形容。清晨出門天還是黑的,天上還掛著殘星,放學到家月亮都出來了。那個鬧鐘不走以後還是蹲在書桌上好些年,直到某次搬家才被丟棄。對這個大笨鬧鐘始終有一種懷念,後來甚至覺得即使是破銅爛鐵,也不應該丟掉它。從此我對於機械發條產生了偏好。
在以電池提供能量的計時器普遍以前,除了鐘錶,就連烹飪的計時器,也是手上發條的。雖說煮食這件事已是老手,有時不免還是要用到計時器。由於對機械發條的偏愛,即便電子計時器普遍而價廉,這些年依然使用機械的烹飪計時器。爐檯上使用多年的泰勒(Taylor)機械計時器壞了,本想就用手機裡的計時器,不買了。但偶遇了道頓(Dulton)機械計時器,忍不住買回來用,還是古老的汽車後照鏡造型。
退休時收拾辦公室,將一個一直跟在我身邊的手動削鉛筆器帶回家。工作這麼多年,辦公室當然都有電動削鉛筆機,但我將這個手動削鉛筆器視為工作夥伴,跟著我一路換辦公室直到退休。
這個手動的削鉛筆器有將近五十年的歷史了。它是德國庫姆(KUM)的專利產品。該公司成立於1919年,設計生產各種文具品項,削鉛筆器是他們的強項之一。
這個削鉛筆器只有長四公分,寬三公分,高兩公分。它被放在一個相當精緻緊密的塑膠盒裡,盒子底部有一張說明紙。不要看它這麼小一個,它可以因應用途,將鉛筆削出不同的筆心。在我看來它是一個經過精心設計,充滿工藝巧思的作品。盒蓋上的小飛象是我貼上去的,父親買這個削鉛筆器給我的時,我在小學五、六年級的階段,所以它跟了我一輩子。難得的是,它還是可以削鉛筆的!
科學發達提供人類便利的生活,但相對也造成地球與其他生物的負擔。只要看看綠色和平的廣告就知道了。雖然這種手動式的器具比不上用電池工作來得省事,可是回頭想想它們十分環保。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這些物理機械原理的生活用品,又統統回籠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