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名《CODA》意指Child Of Deaf Adults,只要孩子有至少一個是聽障人士的父母/監護人就會計作CODA。電影圍繞着一家四口以捕魚為生的Rossi聾啞家庭。女主角Ruby Rossi是家庭裏唯一健聽的,擔當她的哥哥和父母與外界溝通的橋樑,包括買賣生意、滿足捕魚規格(船上至少要有一名健聽的人士應對海上威脅和溝通)。Ruby的角色對家庭不可或缺,甚至可以說是她父母的生存都依賴着她。固然天意總弄人,Ruby喜歡唱歌,她的音樂老師更讚許她有美麗的嗓音。是的,這是尋常音樂電影有關「追夢」的跋前躓後,但你能想像今次有多麼艱辛嗎?
"There are plenty of pretty voices with nothing to say. Do you have something to say?" 在平淡而堅實的東西上讓創作誕生,好好地說一個故事,已經是一部好的作品。他的意義不在於確認人們早已相信的事,而是讓觀眾擺脫傲慢與偏見-任何預設的結論,得到思想的解放,瞧見另一個未被當今概念/語言規範化的世界。一些事或人(就如聾啞人士)得以被看見,而從觀察到結論之間除了(「左膠」、「廢人/青/老」、「白卡」、「女權」等的)標籤外還有不少的可能。要做到同理心這點,考驗作品如何呈現及讓觀眾感受人物的困境,並從已拍出來的東西去引導觀眾思索沒有拍出來的留白。戲中Ruby問母親在她出生時曾否希望過她也是聾啞,母親承認有,說"I thought I would fail you. That being deaf would make me a bad mom" 。及後音樂會的一幕更深化聾啞父母的焦慮和脆弱。在女兒台上歌唱、台下健聽觀眾為之動容並鼓掌之際,電影從熱鬧的背景切換到聾啞父母耳中的寂靜。觀影的筆者徹底感受到他們的恐懼與悲哀-作為親生父母卻無法分享女兒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