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鋸人][早川家]向北、向北、向北

標題：向北、向北、向北 配對：早川家（電磁、帕瓦、早川秋）友情、家庭向，無CP 分級：G 警示：些許不雅言語。私設不要當真。ICE8無料。 梗概：師父是不替自己和他人留下保險的瘋子。畢竟保險是害怕意外的一般人的發明，只對留念正常、日常的人們有效。早川秋嘆了一口氣，然而不知何時起，身為徒弟的他竟在每一次踏出家門以前都設想到了「保險」和「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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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瓦的血液笑話和電磁的AV感想－－早川秋一時之間竟無法判別，究竟哪一個更糟糕。

　　長程的旅行發生在早川家通常意味著高密度的交談，儘管早川秋不想要把這次的遠行稱為旅行，也不想要在開車時分神說話。

　　只要有人類的地方就有紛爭，公安部內尤其反對四課的派系看不過受到重用的早川一家，收到通風報信的早川秋於是在瑪琪瑪的安排下，表面上接了一趟東北的公差。

　　－－秋，這類紛爭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在對方攻過來時接下來，如此一來，他們自然能夠認知到，看不過也沒問題，但既然出手了，就看是誰強誰弱，又是誰真正掌握情緒的權力了。

　　「……所以說本大爺基因上才無法接受新幹線以外的交通工具，也基因上無法接受指定席以外的座位。對了，本大爺也基因上無法接受安全帶，胸部勒得有夠窒息。」

　　「你把胸墊拿出來就舒服了。」

　　早川秋逼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前方延伸的道路，試著無視於在後座隔空大打出手的兩名乘客。

　　好吧。早川秋的無視一如往常失敗了，在確認左右兩側的後視鏡沒有映出任何交通工具以後，他瞄了一眼後座－－理所當然地，兩名非人在上車前都搶著坐上更酷炫的副駕駛座，但都被他所設計的一場競爭給及時逼退了。

　　－－在出發以後的24小時內，不可以干涉駕駛、不可以侵犯他人的座位，當然也不可以試著和窗外的生物與非生物發生任何友好、非友好的連結。至於出發的24小時以後，看是誰要坐到前面來都沒差。

　　這是早川秋的說法，帕瓦的理解是－－反正拳頭不要真的揮到其他人臉上就好。

　　至於電磁，他打發時間的方法是比以往更貼心地搭理閒不下來的帕瓦，包括接過帕瓦任何一句以「基因上」開頭的血液笑話，並且在帕瓦因為窗外的風景分神時，說起公安研習放映作品的激情鏡頭。

　　「阿秋，我餓了。」

　　和電磁和帕瓦待在一起時，唯一不須多令早川秋煩惱的就是兩人對於欲望無比坦白。

　　「再忍半小時，休息站就要到了。」

　　「秋，我想上廁所。」

　　「再忍半小時，休息站就要到了。」

　　早川秋起初上路時曾經猶豫，是該走海線的常磐自動車道或走內陸的東北自動車道，最終他選擇了前者。常磐自動車道途經大規模天災的受災地，雖然有些路段依然有著尚未去除的汙染，但是人類的畏怖生成的生物將替他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阿秋，我想吃毛豆餅。」

　　「現在才在埼玉而已。」

　　「埼玉沒有毛豆餅嗎？」

　　「先不提毛豆餅，好像有其他的食物送上門了。」

　　清晨的車道上沒有太多的汽車，因此，朝本田家用休旅車湧來的一片深綠色尤其突兀。早川秋加速踩了油門的同時，電磁率先解開了安全帶。

　　「不要出去。」早川秋把安全駕駛規則都先拋到了腦後，把事先放在副駕駛座上的道具向後扔。

　　「也太多了吧。」電磁盯著愈來愈多的追兵反手接住，卻在下一秒忍不住揚起了眉，「喂，你給我PS2的手把幹嘛？」

　　「帕瓦，開後車門。」

　　「阿秋都不說請的嗎？」帕瓦一面抱怨，扯了下血液組成的繩索。

　　後車箱在血液繩索的牽引下彈了開來，反作用力逼使整台本田左右搖晃。

　　早川秋在握緊方向盤的同時踩了重重的剎車，「電磁，往上！」

　　「啊？」電磁反射性地將手把的搖桿往上推。

　　巨大的轟鳴從後車箱向外輻散，像是有一把又一把的軍刀試著將石塊切出深刻的裂隙。早川秋看向後視鏡，公安部才採買不久的改造兵器盤旋在汽車的後方。

　　「等一下換本大爺！本大爺也要玩！」帕瓦不知何時也解開了安全帶，趴在車椅上大喊。

　　「指令……」電磁似乎在一瞬間就掌握了遙控型無人軍火載具的訣竅，「開火是按方形吧？」

　　就在電磁說完的同時，一枚強力的砲彈向成片的深綠色炸去。

　　「有一股蔥燒焦的味道。」帕瓦嗅了嗅。

　　埼玉的確有不少地方有大片的蔥田。公安部其他課的成員也未免太過小瞧他們了。早川秋原先預料，其他課的成員就算不強，至少也將派出狐狸等級的使役，卻沒有想到追兵直接就地取材。

　　「太弱了、太弱了。」電磁大笑，指尖從▢鍵換到了△鍵上。

　　其他的汽車為了躲開公路上的追逐，不是切到最外側的車道，準備下交流道避難，就是加速開上了路肩，試著甩開後方的怪物。早川秋打開了路況廣播頻道，在昏睡境界徘徊的低語正好提到了常磐自動車道上的異常狀況，並且指出在車道附近的蔥田此前正好受到公安部的臨時徵收。

　　「電磁，快把那些陰魂不散的蔬菜都炸了！」帕瓦扯住電磁的衣角，血液跟著他的指尖，筆直地比向後方增生的蔥之惡魔。

　　公安和契約惡魔之間不可能相距太遠，早川秋保持在第二道，觀察其他車輛。

　　「欸，沒子彈了？」電磁連打〇鍵。

　　早川秋鎖定了一台幾乎同速率地保持在他們右前方的黑色小客車，「看來師父當初想的是，差不多10枚就能把所有追兵清掉了。10枚，沒有更多。」

　　『大叔也太小氣了吧！』電磁和帕瓦同時大吼，其中帕瓦的嗓音又特別嘶啞，看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帕瓦大人也無法克服對於蔬菜的嫌惡。

　　「都怪瑪琪瑪，瑪琪瑪該命令大叔給更多武器的！阿秋！快加速！」

　　電磁罕見地沒有立刻替瑪琪瑪說話，相反地，他開始將〇▢△以不同的的排列方式按下，「既然是大叔給的武器，總該有些惡趣味的密技吧。」

　　沒用的。早川秋想，師父是不替自己和他人留下保險的瘋子。畢竟保險是害怕意外的一般人的發明，只對留念正常、日常的人們有效。早川秋嘆了一口氣，然而，不知何時起，身為徒弟的他竟在每一次踏出家門以前都設想到了「保險」和「退路」－－為了此刻在他身旁的他們。

　　「帕瓦。」早川秋用後視鏡望向臉色慘白的帕瓦，「想不想開車？」

　　帕瓦眨了眨眼，緊扭的唇角逐漸舒緩，最終激烈地向上揚起，「基因上最適合本大爺的果然只有駕駛座啦！」

　　早川秋將車窗降下，從駕駛座旁的收納箱拿出了事先準備的手槍。用手背將收納盒蓋上時，手背上卻突然溜過一束頭髮。

　　早川秋稍微側頭，只見帕瓦不知何時已經前傾了身，抓住了駕駛座的椅背，正探頭由下往上看向他，「這是拿來幹嘛的？」

　　早川秋本該看向車的前方，但是此刻的他無法躲過帕瓦的盯視。他手上的是槍，用來殺人，而非用來討滅非人生物的兵器，同時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間接殺害他家人的元兇。

　　帕瓦的目光像是由早川秋昨晚才替他吹過的頭髮，在他的指間滑過。

　　早川秋手上拿的是日本一般公安部配給的槍枝，用來防身、阻止危險發生的武器，也是在此時此刻，為了保全電磁和帕瓦、安全甩去伏兵的保險手段。

　　只要他下定決心，將銃口瞄準那台車的輪胎－－又或是更致命地－－車窗，再扣下扳機……一切只需要他舉起槍。

　　「哼！阿秋這馬尾混蛋！看你這副不說話的樣子，這一定比方向盤好玩！本大爺決定了！」帕瓦歪七扭八地擠過前坐和後座狹窄的空間，試著把自己塞入副駕駛座，「方向盤和駕駛座給阿秋，這個就給本大爺了！」

　　就在早川秋能夠阻止不按牌理出牌的非人之前，帕瓦已經像是所有玩火的惡童般，一股腦地把子彈拍進了對的地方。

　　「等一下，這也太不公平了，帕瓦不只坐到了副駕駛座上，還拿到了槍！秋！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吧！」

　　像是嫌早川秋不夠心煩般，沒有砲彈能夠發射的電磁立刻對無人機失去了興趣，側過身來大喊，將本就一發不可收拾的局況搞得更加混沌。

　　「哈哈哈哈哈哈哈。」帕瓦高笑，「誰叫電磁你用炸彈和非生物產生了非友好的連結！活該！誰叫你不換給本大爺玩！」

　　也只有在和電磁吵架時，帕瓦能將早川秋的用詞記得特別用力、特別清楚。

　　眼見帕瓦即將扣下扳機，扯過方向盤的早川秋緊急扶住了對方的肩膀，同時喊了後座的另一名乘客，「電磁！摀住帕瓦的耳朵！」

　　「啊？」

　　「啊！」

　　趕在子彈噴出槍口的前一秒，電磁飛過來拍住帕瓦的兩耳，其中一手來不及，夾在手腕上的遙控手把勾起了不少頭髮。

　　子彈打在了黑色小客車的車門上。

　　電磁咋舌。

　　下一刻，早川秋禁不住睜大了眼，黑色小客車的車窗降了下來，漆黑的孔洞朝向了此方。子彈發射所引起的耳鳴尚未消退。在嘈雜的嗡鳴中，早川秋只能睜著眼。

　　「吃本大爺這一招！」

　　「吵死了！帕瓦！我耳朵還在痛！」

　　「阿秋！往右開！往右！」

　　電磁從後方撐住了帕瓦的手臂到手腕。接二連三的子彈由上往下穿向伏兵的車門。

　　「不要晃，帕瓦！」

　　「本大爺要把你們的車射成蜂窩！」

　　在另外兩人的叫喊中，早川秋回過神來。沒有子彈穿過血肉卡進筋骨的鈍音，也沒有緊接在那之後殘酷的暴風。他的房客都好好地待在他的身旁。

　　他的家人都好好地活在他的眼前。

　　「子彈有限，瞄準輪胎！」早川秋迅速向右扭過方向盤。

　　本田家用休旅車挾著較高的車身將小客車逼向了側欄。

　　「往下，帕瓦！」

　　在星火燃引以後，早川秋大力加踩了油門。失控的急煞音倏地被甩往後方。

　　「不准逃！喂！敢用蔥花妖怪追殺本大爺，就不要逃啊！」

　　早川秋長舒一口氣，電磁從後方沒收帕瓦手中的槍，帕瓦抓住車窗朝後面狂放狠話。

　　「啊！」

　　「啊？」

　　帕瓦一如往常地大喊，電磁一如往常地搭理帕瓦。

　　『後視鏡沒了。』帕瓦和電磁只在此時特別同步。兩人齊齊盯向了早川秋。

　　「嗯？」

　　『後視鏡沒了！』

　　就算已經一起住了不短的時間，早川秋有時依然不明白另外兩人陳述句的用意。

　　「沒了就沒了，」早川秋回想起把這台車交給他時師父說的話，「反正是已經服役滿久的公務車了。」

　　電磁頓時垮下臉，「不是……這車有保險吧？既然後視鏡沒了，又是車禍，有保險理賠金可以領吧！」

　　「啊？」發生在三人的對話之中，少見地由早川秋噴出了碩大的問號。

　　「保險理賠金！」帕瓦揮動雙手。

　　「之前瑪琪瑪小姐不是說可以去江之島玩嗎？」電磁把拇指和食指銜連成一個環，比出復古的金錢手勢，「不如就拿這筆理賠金當作旅費－－」

　　「你們想得很美，可惜，」自從出發以來，早川秋第一次勾起唇角，「這台車只有師父在用，那人從來不買保險的。」

　　「大叔！」帕瓦和電磁開始鬼哭神號。

　　「那本大爺想回家了。」

　　「你不是想吃毛豆餅嗎？」

　　「沒有錢，本大爺心碎。」

　　不知何時起已經徹底成了資本主義奴隸的兩名非人頓時在座位上溶化。

　　「我們要一路開到岩沼，毛豆餅的話，中間經過仙台時可以去買。」早川秋大發慈悲。

　　「岩沼在哪裡？」

　　「要一直向北。」

　　「向北、向北、向北……」帕瓦呼出一口氣，「去他的向北，本大爺想回家了。」

　　「我也是。可以回家了嗎？就現在。」電磁站在了帕瓦的那一側，「埼玉到東京要多久？兩小時嗎？一小時？」

　　早川秋望向前方延伸的道路，頻道的即時路況不知何時已經切成了和緩的音樂。儘管坐在帕瓦的無視了上路前訂的規則，不只坐上了副駕駛座，甚至沒有任何要把安全帶拉過胸前的打算；儘管電磁依然違反交通規則，在高速公路上操縱無人機；儘管早川秋自己也視行車安全為無物，任由後車箱大開著向前疾行……儘管非人提議原路返回的提議將違抗瑪琪瑪的命令，也將糟蹋早川秋特地向岸邊借車的未雨綢繆。

　　儘管、儘管。

　　至少他的房客都好好地待在他的身旁。

　　至少他的家人都好好地活在他的眼前。

　　上午的太陽從右側斜射進狼狽的車內。

　　早川秋反射地瞇起眼，皺起的臉順帶勾起了唇角。

　　至少，此時此刻，他的家不再是那遙遠無人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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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想要寫一篇來不及開始就因為想回家而結束的早川家公路旅行。同時，也想表達出，只要三人在一起，就是完美的早川家，無論當時的他們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