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19|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上海疫情下的人物對話(七)

W先生 東北人 原教育行業 現兼職騎手

大學畢業後就來上海做”滬漂”的W先生, 今年轉眼也在魔都打拼十年了。
早些年剛出社會時曾經做過調研和房地產等工作, 後來便踏入了教育培訓行業, 一做就是5-6年的時間。
去年受到政策的影響, 教育行業面臨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W先生的工作和收入也開始變得不穩定。
終於在今年三月初, 他決定選擇離開業績不振的培訓機構, 當時正準備要規劃下一步該往下哪走時, 上海突如其來的疫情打亂了一切。
不能出門的那段時間讓沒有收入的W先生感到焦慮無比, 眼看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便開始思考各種能在疫情期間賺錢的機會。
疫情期間大多數人能賺錢的方式不外乎就是當團長, 不過考慮到手上沒有資源和渠道後便作罷。另一條常見的路則是做自媒體, 但因為沒有相關經驗和粉絲積累, 就算要嘗試也需要比較多的時間週期, 當下急缺錢的他肯定沒這個耐心和時間等待。
於是最終W先生選擇了相對容易執行且聽說收入還頗豐厚的外送騎手。
不過要當外送騎手也沒那麼簡單, 首先如果出了小區就不能回家, 所以住哪吃啥會是一大挑戰。另外因為當時疫情依然挺嚴峻的, 外送的感染風險自然也不低。
經過思考和掙扎後, 終於在5月中下旬決定踏出這一步。
搞定通行證和電瓶車之後, W先生便開起了”騎手人生”, 不過因為之前沒有任何外送經驗, 在上崗的第一天就因為弄丟pizza而賠上了幾百塊。
同時也因為不熟悉一些小技巧而搞丟過一些外送,還好善於學習的W先生很快就找到方法調整, 後來也就沒再掉過東西。
至於原先最擔心的住處問題, W先生找到了家里附近的公車站, 考慮到有遮雨棚, 多少能擋風避雨, 晚上只要鋪上自己帶的瑜珈墊和睡袋後勉強能湊合著過夜。
不過五月的上海天氣漸熱, 蚊蟲也活躍了起來, 一晚上睡下來很容易就被叮得滿頭包, 後來好在好心的朋友即時贊助了帳篷, 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此時我已經非常好奇到底在疫情期間送外賣, 能賺多少錢? 畢竟當時網路上流傳著一天能賺幾萬RMB的都大有人在。
但現實似乎不是那麼容易, W先生說到了五月中旬, 剛開始送的前幾天或許還能賺個七、八百一天, 但後來隨著放風的小區越來越多, 距離解封之日月近, 訂單也越來越少(可能是外送的競爭變大了)。
於是W先生後來開始選擇接另外一種搶手生意: 接送回鄉人員去虹橋高鐵站。
起初確實靠接送虹橋站的客人賺了不少的錢, 但後來他發現這些人往往也都是受到這次疫情影響最深的人群。一路上聊下來就會發現他們不外乎都是剛來到上海打拼的小年輕, 或是原先日子就不太好過的打工族。
富有同情的W先生在聽完他們的故事後, 索性就按照平實的價格收取, 遇到那些特別困難的客人甚至有時候還不收錢, 盡自己一份心力幫助這些人順利返家。
在從事外送工作的期間, 他也認識了不少其他同業的外送小哥, 有些人從四月初開始跑的說當時一天大概能賺個一兩千, 當然也有少數特例能賺七八千, 甚至上萬的。
六月一號解封後W先生也嘗試繼續跑了幾天外送, 發現一天就算從早上七八點開始, 跑到晚上十一二點, 也只能賺兩百左右, 後來便也開始跑收入比較高的代駕。
不過這些工作都只能說是兼職, 畢竟收入也沒有真的高到可以當正職來做, 加上前幾年因為槓桿炒股導致現在還有債務壓力, 最近W先生也開始面試銷售類型的工作。
其中包含貸款公司和企業服務公司, W先生說苦笑著說因為現在環境不好, 很多公司都缺錢需要貸款, 所以貸款公司的工資相對來說高一點, 他應該會傾向於去那家公司上班。
聊天聊到尾聲時才發現W先生原來和我有過一面之緣, 在去年底時他曾來過我所服務的公司面試, 這也算是非常難得的巧合與緣分。
或許因為同樣都是教培人, W先生所面臨的壓力和掙扎, 我或多或少能感同身受一些。

對話內容經W先生(匿名)本人同意後發布, 照片由W先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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