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克利斯朵夫》孤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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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中國人來講,能夠生活,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旭

標籤化的英雄

法國作家羅曼·羅蘭(法語:Romain Rolland,1866年1月29日-1944年12月30日。20世紀法國作家、音樂評論家)在1915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獲獎理由是他的“文學作品中的高尚理想和他在描繪各種不同類型人物時所具有的同情和對真理的熱愛。”(獲諾貝爾文學獎的致詞)
羅曼·羅蘭
其代表作是《約翰·克利斯朵夫》(Jean-Christophe),共10卷,1904年-1912年之間出版,從構思到出齊耗時20多年。
這部小說在中國影響深遠,但是在其母國 — — 法國的影響一般。法國的文學史教學中,前有維克多·馬里·雨果(法語:Victor Marie Hugo,1802年2月26日-1885年5月22日),後有馬塞爾·普魯斯特(法語:Marcel Proust,1871年7月10日-1922年11月18日),中間找不到羅曼·羅蘭。
《西方正典:偉大作家和不朽作品》(The Western Canon),是哈羅德·布魯姆(Harold Bloom,1930年7月11日-2019年10月14日,美國文學評論家)在1994年出版的文學評論作品。布魯姆在本書中將西方文學劃分成四個階段:神學時代、貴族時代、民主時代、混亂時代,並選取二十六位被他認定的大師級作品,並對這些人的作品加以評析。這26人包括:但丁、喬叟、莎士比亞、塞萬提斯、蒙田、莫里哀、彌爾頓、約翰遜、歌德、華茲華斯、奧斯汀、惠特曼、狄金森、狄更斯、艾略特、托爾斯泰、易卜生、弗洛伊德、普魯斯特、喬伊斯、伍爾芙、卡夫卡、博爾赫斯、聶魯達、裴索和貝克特。
普魯斯特評價《約翰·克利斯朵夫》具有矯飾、淺薄、庸俗、世俗的毛病,而且又好發議論,用“一大堆平庸的思想”議論,根本談不上思想的深刻。
約翰·克利斯朵夫中文版
根據《紐約時報》和美國《讀者文摘》在2000年發起票選十大名著活動,歐、亞、美、澳、非五大洲百城十万讀者的投票結果如下:
第一名著《戰爭與和平》
第二名著《巴黎圣母院》
第三名著《童年》
第四名著《呼嘯山莊》
第五名著《大衛·科波菲爾》
第六名著《紅與黑》
第七名著《悲慘世界》
第八名著《安娜·卡列尼娜》
第九名著《約翰·克利斯朵夫》
第十名著《飄》
——十大名著
這十部名著代表了英國、法國、俄國、美國最具世界性代表的世界文學大師和其中最有影響的代表作。由此可以看出,在世界範圍內,《約翰·克利斯朵夫》(Jean-Christophe)還是獲得了非常高的評價。

人生就是戰鬥

你越缺什麼,你就越期待什麼。《約翰·克利斯朵夫》(Jean-Christophe)在中國的成功,就是因為中國人最缺的就是戰鬥
他看到人生是一場無休、無歇、無情的戰鬥,凡是要做個夠得上稱為人的人,都得時時刻刻向無形的敵人作戰:本能中那些致人死命的力量,亂人心意的慾望,曖昧的念頭,使你墮落使你毀滅的念頭,都是這一類的頑敵。他看到自己差點墜入深淵,也看到幸福與愛情只是一時的欺罔,為的是教你精神解體,自暴自棄。
——羅曼·羅蘭,約翰·克利斯朵夫
中國人願意看別人為自己的利益而戰。但對於每一個自己,確沒有膽量為自己的利益站出來吶喊。有人說是幾千年儒家文化的腐蝕結果,也有人認為是多次被滅國之後,活下來的只有奴才,所以才如是。正所謂“崖山之後無中國, 明亡之後無華夏”。
因此,對約翰·克利斯朵夫的崇拜,是中國人對自身的反抗,是對勇者僅剩的心裡支持和羨慕。
大半的人在二十歲或三十歲上就死了:一過這個年齡,他們只是變成了自己的影子;以後的生命不過是用來模仿自己,把以前真正有人味兒的時代所說的,所做的,所想的,所喜歡的,一天天地重複,而且重複的方式越來越機械,越來越脫腔走板。
——羅曼·羅蘭,約翰·克利斯朵夫
大多數國人不過是活著,是在不斷重複自己的父輩、爺輩、祖輩。苟且,從眾,沒有原則,缺乏基本的價值觀。臉面上,高呼主義去效忠;骨子裡,挖空心思賺便宜。一邊對主子無限的卑躬屈膝,一邊在心裡罵著去你媽的傻叉。
你想編些歌,為的要做個大人物;你想做個大人物,為的要編些歌。你倒像一條狗追著自己的尾巴打圈兒。
——羅曼·羅蘭,約翰·克利斯朵夫
所以,中國人讚美和喜愛戰鬥的約翰·克利斯朵夫,確根本不願意做約翰·克利斯朵夫。當然他們會鼓動他人去戰鬥,在他人的浴血奮戰旁,偷掠自己的勝利品。所以在這片大地上,約翰·克利斯朵夫是一個標籤,是活著的人的希望,但不是生活者的追求。因為對於中國人,像狗一樣可以自由的吠叫,是一種奢侈品

孤勇者

中國人對《約翰·克利斯朵夫》的高度評價,也包括了對精神生活的一種想像。雖然不知道人生終極的價值觀是什麼樣,但是總覺得需要一個大賢,在生命終點時找到精神世界的終極。
人生是空的。但当然有救。因为在其开始之时并非完全空空如也。而是我们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无所不用具极地将其磨损以至彻底掏空的。至于如何辛苦、如何磨损,在此不一一叙述。因为很麻烦。如果有人无论如何都想知道,那么请去阅读罗曼.罗兰著的《约翰·克利斯朵夫》。一切都写在那里。
——村上春樹
對於一個缺少對價值觀追求,缺少抽象能力的國人,又特別喜歡英雄人物最終的“參悟“ — — 其實國人從來也不清楚“參悟”的結果是什麼。好像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就算是圓滿地達到了“無可無不可”的至高境界了。
2021年11月,美法合拍的動畫劇集《英雄聯盟:雙城之戰》發布,在大陸的主題曲是由香港歌手陳奕迅主唱的《孤勇者》。歌曲由唐恬作詞,錢雷作曲並編曲。
歌曲發布後,在大陸形成了現象級的傳播,大有人人爭唱“愛你孤身走暗巷”的盛況。
中國人可悲,所以中國缺少孤獨的鬥士,只有一哄而上,一哄而散的群氓。對孤勇者只有羨慕,卻沒有行動。中國人對英雄歌而不作,大抵如是。
愛你孤身走暗巷
愛你不跪的模樣
愛你對峙過絕望
不肯哭一場
愛你破爛的衣裳
卻敢堵命運的槍
愛你和我那麼像
缺口都一樣
去嗎配嗎這襤褸的披風
戰嗎戰啊以最卑微的夢
致那黑夜中的嗚咽與怒吼
誰說站在光裡的才算英雄
——錢雷曲,唐恬詞,孤勇者
旭,2022年4月27日

旭: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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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在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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