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的晚安，我會失眠一整夜

一年前，我和他本不相識，即使在同一個補習班，也從未說過話。

就在某天，他突然傳訊息給我，開啟了每日閒聊的不歸路。

他告訴我，他有喜歡的女孩子。為了她，他設定了目標，希望可以考上全國最頂尖的大學。

剛開始我替他開心，雖然他不願透露那個女孩是誰，但不愛讀書的他終於找到了每天苦讀的動力，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變得更加可靠，不再像是隨處可見的高中屁孩。

當其他人翻牆、翹課、飆車時，他默默翻閱參考書，專注的眼神似乎能將所有文字都吸進去。

原本我以為我們只是每天秒讀秒回的好朋友，或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但就在升學考試的前三個月，我發現自己在補習班看到他時，總是會心跳加速。

我確定自己喜歡上了他，但他早就有喜歡的人了。而那個人應該不是我，因為我的成績只是中上，絕非頂尖，不太可能考上第一志願。

不過，或許是升學壓力讓我們戰戰兢兢，每晚睡前都要說聲晚安才會放心去睡。

他說，沒有我的晚安，他會失眠一整夜。

「我的晚安有那麼重要嗎？我又不是你喜歡的人。」

被他不讀不回長達三分鐘後，我意識到自己的質問過於直接，極可能會造成尷尬，甚至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因此我立刻收回了訊息。

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有說不是嗎？」他反問我，而我嚇得說不出話。

「所以你要告訴我了沒？」

「嗯，在補習班的時候我常常偷看妳，當初也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跟妳要LINE，更沒想到妳願意跟我聊到深夜。」原來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沒有純友誼。

「我以為妳會猜到的，不知道是我藏得太深還是妳太遲鈍。用膝蓋想也知道普通朋友才不會每天說晚安，就連情侶都不一定做得到了。」

他坦白了一切，但我還是難以置信，「你說要為了喜歡的人考上第一志願，但我頂多考個第二或第三志願，所以我才會猜不到你喜歡我。」

「這個嘛！因為妳很強，但我私心希望自己比妳強一點，才能理直氣壯讓妳依賴我。」

明明隔天還要早起，但我們卻聊到了半夜三點才互道晚安，然後依依不捨地關掉手機躺進被窩。

很多人都認為高三生無法兼顧愛情與課業，萬一失戀還會重挫升學表現，但我從來不需要煩惱這些。

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有更堅定的意志，面對所有未知的挑戰。

「萬一我失常了，考得很差怎麼辦？」距離考試剩不到兩個禮拜，我卻寫錯了一堆題目。

「我不會說些安慰人的空話，但無論如何，記得跟我說聲晚安，否則我會擔心妳，怕妳想不開。」

「嗯，謝謝你。」

我用2B鉛筆在書籤上寫了「晚安」二字再拍照傳給他，還說要帶進去考場當幸運物。

考前一周，我們說好不要熬夜聊天，卻不約而同地輾轉難眠。

「如果我在妳身邊就好了，這樣我就能抱著妳睡。」

「這樣更睡不著吧！」

「我會讓妳筋疲力盡，最後睡死。」

「喔，是喔！」

「我說真的，我爸媽最近出國了，等考完才會回來，妳要來陪我睡嗎？」

於是我騙媽媽說去閨蜜家住個幾天，還解釋說閨蜜家離考場很近，過個馬路就到。

其實某種程度上我沒有說謊，因為他家真的就在考場對面，拉開窗簾就能清楚看見。

他右手寫數學題，左手摟著我的肩膀，讓我焦慮的情緒逐漸緩和下來。

「晚安。」讀了一整天的書，我累倒在他懷中，也蓋好了棉被，卻遲遲無法入眠。

我輕戳他的臉頰，指尖滑過下顎、喉結、鎖骨與胸口。他忍不住笑了出來，瞬間抓住我的手，將我壓在床上。

「欸，你裝睡喔？」

「看來我們都睡不著。」

「你哄我睡啊！」

他搖頭竊笑，接著強勢地奪去我的初吻。

我邊喘息邊環抱著他，殘留餘溫的吻痕遍佈我微微出汗的脖子、肩膀與手臂。

翻滾了幾圈之後，我們的衣物散落一地，溫熱的軀體緊緊交纏。

我們之間的距離變成負數，痛楚與歡愉宛如滔天巨浪席捲而來。

最後我癱軟在他身上，臉頰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

「晚安」他在我耳畔溫柔地說。

-

原版故事：33

改寫：雪桐

上天欠你的好結局，由我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