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角落故事
阿諺
2023-01-03|閱讀時間 ‧ 約 15 分鐘

集合吧！府城時空旅人│跟著《島內散步》，來場穿越時空的台南文學之旅

說到台南，你會想到什麼？是吃不完的美食？隨處可見的古蹟？還是悠閒的生活步調？台南這個地方，或許可以用作家葉石濤最知名的一句話來形容：
這是個適合人們做夢、幹活、戀愛、結婚，悠然過日子的好地方。
這裡有著無數的美食、人文風景，還有讓人打從心裡放鬆的舒適步調，每次來到台南，我的感受都未曾變過，也隨著一次次更深度的認識這裡，而能感受葉石濤所說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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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台南，跟著文學穿越時空

要說台南是個能「穿越時空」的地方，一點也不為過。這裡就是台灣的時光隧道，可能一個轉彎，就會穿越回日治時代、明清時期，甚至荷蘭時代。在這個充斥著無數老故事、老風景的地方，若是自己亂亂走，很難感受它的深度魅力，若是有人導覽的話，會更好。
於是，在這個年末歲初，國立臺灣文學館與擅長轉譯地方文化的永續旅行品牌島內散步，攜手推出「集合吧！府城時空旅人」主題導覽，邀請大家來台南，跟著這些文學作品、文學家的身影，穿越台南超過300年的豐富歷史風景，更深度的感受這座城市，以及不同年代來到台南的人們，他們眼中的台南。
臺文館表示，「台灣文學」其實就是台灣人的日常生活呈現，本次文學小旅行希望藉由輕鬆有趣的主題遊程，與民眾一起感受文學即生活，從文學角度重新認識台南，也從台南景點重新認識文學家。
從臺文館，開啟文學小旅行。圖／島內散步 提供
台文館今年嘗試以旅人之眼重新看見府城故事：原來鄭氏家族不僅是印象中反清復明的武官形象，也有溫文儒雅的一面，留下許多經典詩作；「打卡」也不僅是時下潮流，許多當官人都會在台南「發文」抒發感悟，是當時「最Chill」的社交娛樂；知名台灣文學家葉石濤也愛庶民小吃，跟著葉老的小吃清單，讓旅人品評美食多一層時代韻味。
不同時代的旅人在府城看了什麼風景？吃了什麼美食？又留下什麼喜怒哀樂？透過府城旅人KOL的文學作品，打破刻板印象，發現名勝古蹟也有意想不到的文學記憶。導覽員鄭雅芬分享：「文學不只能抒發情感、思想啟迪，還能記錄城市的開發。」兩小時徒步導覽，一同穿梭府城巷弄，從文學中找線索，沉浸式體驗城市變遷軌跡。

來場文學的島內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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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台南的這一天，寒流來襲，下起了南台灣久違的雨。好在外頭雖然寒冷又微微的下著雨，但並不至於影響漫步的體驗。而且站在台灣文學博物館的華麗建築前，不知道是否因為這裡蘊藏太豐富的文學氣息，給了我這個自詡「假文青」的人滿滿的能量。這座由舊時「台南州廳」轉型而成的台灣首座國家級文學博物館，從裡裡外外，都充滿著故事。
不過，今天這地方只是個起點，這個下午，我參加了「島內散步」的《集合吧！府城時空旅人》文學走讀，將要深入台南的古蹟廟宇、大街小巷，實際的「穿越時空」，發現歷代的文學，與台南的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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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看到「島內散步」顯著的標誌，一大群人，年紀有老有少、有像我一樣北部來的外地人，也有台南本地人，大家莫不興奮地期待著接下來的走訪。
在出發前，負責導覽的鄭雅芬老師，先是跟我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台灣文學館，還有他所處的「湯德章公園」圓環的簡單故事，並透露著一種期待，希望能帶著大家用雙腳「穿越時空」，發現散落在台南各處的故事。

鄭成功詩裡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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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穿越時空文學旅行的第一站，便是從台灣文學館走到林百貨對側，拐個彎後即能到達的鄭成功祖廟。說到這裡，我唯一的印象只有元宵節的燈籠海，殊不知這間不大的廟，不單純只是台南許許多多的鄭成功史蹟而已。
不同於民眾或官方為鄭成功所建的廟宇，鄭成功祖廟是鄭成功的兒子─鄭經所建，除了「鄭統」，隨處都可以見到與鄭成功父子有關的符碼。從門前的兩尊雕像─鄭成功母子像與鄭成功像，就讓我們看見他的不凡。身為華人與日本人混血兒的鄭成功，是個能文能武的大將，從雕像上的半文半武像，就能看見異於常人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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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鄭成功的父親鄭芝龍降清後，他「焚燒儒衣」，投筆從戎，並渡海「開闢荊榛逐荷夷，十年始克復先基」，與清朝政府力抗到底。直到人生的最後一刻，都帶著一種戰鬥性、憂國性。導覽的老師藉由廟中的詩詞，以及鄭成功的故事，說出鄭成功一路以來的人生轉變，與明末的歷史變遷，也接續下去談到了同樣剛烈的鄭經，他的特質與經歷。
讓人意外的是，鄭成功父子都不是個單純的武將，同時也是個詩人。老師吟出一首首鄭氏父子的詩，站在這個充滿著明末憤慨與無奈的場域，讓人有如看歷史劇般，好像鄭成功就在眼前，哀愁的望著天空，說著他的「憂國憂民文學」，搭配著陰鬱的天，更有感覺。

消失的清初官員「打卡」熱點

離開充滿哀戚之情，憂國之慨的鄭成功祖廟，回頭，重新經過林百貨，來到中正路這頭，轉進一個看似沒什麼特別的小巷，殊不知時序也從明鄭來到了清領初期，心境也從憂慮，轉變成輕鬆有趣。
圖／島內散步 提供
隔著永福國小的圍牆，在這毫不起眼的小巷內，導覽老師叫我們往校園裡看。大大的「澄台」圖樣就在牆上。原來，這裡是過去清領初期來台官員「打卡」的地方。當時永福國小還是當年清朝廷在台權力中樞的「臺灣道署」，而眼前通往永福路二段的柏油路風景，其實是一片海。
圖／島內散步 提供
拿起手中的資料，老師跟我們介紹了最初「台灣八景」的起源，就在這個澄台。清康熙32年（1693），臺廈兵備道高拱乾在此建立了可以看海的「澄台」，並書寫「台灣八景」，包含「斐亭聽濤、澄臺觀海與安平晚渡、沙鯤漁火、鹿耳春潮、鷄籠積雪、東溟曉日、西嶼落霞。」這些其中有部分如今還能找到位置，有部分充滿想像的風光，成了後來世世代代台灣觀光旅行的「關鍵字」。
從清代的八景到日本時代的八景十二勝，或許我們可以說，台灣的「大觀光時代」從此開始。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巷，竟然發現數百年前重大的歷史痕跡，不免讓人打從心理油然而生的讚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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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澄台，慢慢走向下個景點。途中，經過整面青藍色彩繪的牆，上頭就提示了下一站的故事─我們要走入「蝸牛巷」，跟著日治時期作家葉石濤的筆，感受台南的生活步調。

葉石濤與他的台南巷弄記憶：蝸牛巷、新美街、葫蘆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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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個馬路，穿進另一條小巷，馬上又穿越百年時空，來到了日治時代與國民政府統治的初期。老師說，葉石濤雖然說台南適合生活，但到底是怎樣適合？低下頭，我們馬上看到一個葉石濤筆下的小故事。
過去他還住在這裡時，就是永福國小的教師，等到聽到學校鐘聲響，他才起床梳洗，出門上班，可見多麼的悠然自得！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蝸牛巷，看起來就是角落充滿一些驚喜與蝸牛符碼，偶爾有些文青店家與很好拍照的景像的地方。然而，這裡可說是葉石濤用文學「打卡」的集散地。
走進蝸牛巷，除了體驗蝸牛般的慢步調，享受那種台南的怡然自得，以及發現的喜悅外，也隨處能見葉石濤生活的軌跡。
這裡之所以稱為蝸牛巷，是因為曾經是世家大族的他們，在日漸沒落後，來到這個「鬧區中幽靜的山谷」，居於相對狹小的屋中，現實上的居所與生活情境上的轉變。
感覺應該讓人有點難過的故事，在葉石濤的筆下，都成了一個個台南獨到的提味，「文學是地上之鹽」，讓人讀起來、聽起來，充滿著豐富多變的精采。
圖/島內散步 提供
說實在，我本來對葉石濤這號人物不熟。在這次小旅行後，才知道他在台灣文學史上的重要地位。包含撰寫《台灣文學史綱》，定義台灣文學與土地的關聯，以及書寫諸多在地故事。讓我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看來下次再訪台南，一定要好好再次慢慢地逛逛那座位在台灣文學館背後的「葉石濤文學紀念館」。
離開蝸牛巷後，一行人又繞行穿梭在不同的巷弄。要不是有參加這次的導覽，我想自己是這輩子都不會走進這些角落，發現其中的精采故事。
離開蝸牛巷後，一行人又繞行穿梭在不同的巷弄。要不是有參加這次的導覽，我想自己是這輩子都不會走進這些角落，發現其中的精采故事。
下一條造訪的巷子，是有「米街」、「抽籤巷」的「新美街」，清代是賣米的集散地，後來因為廟宇林立，出現很多賣金紙、銀紙的店家。
新美街中的開基武廟，也是座歷史悠久的廟宇，甚至也見證過去台南「五條港」的面貌。跟著導覽老師，走進這座俗稱「小關帝廟」的開基武廟，看著裏頭的匾額與籤詩，我們發覺了這裡與文學的關聯，以及「抽籤巷」的迷人之處。
圖/島內散步 提供
離開新美街的巷弄，接近赤崁一帶，則是稱為「石精臼」的美食天堂。同樣的，要是沒有這次導覽，我不會知道這個地方。
石精臼名字奇特，其實是源於舂臼，也就是搗石臼搗去稻穀的穀皮的動作。過去這附近是米街，會出現石精臼這樣的地名，並不意外。但對近代人而言，這裡是美食集散地，也成了我下次到台南必訪的地方。
除了蝸牛巷與新美街，另一條我們走過的小巷，則是大天后宮旁的「葫蘆巷」，這裡因為匯聚很多算命館，又稱「算命巷」。在這巷弄，老師拿出葉石濤的著作，講述這個名稱的來由─《葫蘆巷春夢》。
在葉石濤的筆下，點出葫蘆巷是典雅卻淫蕩的，典雅在於過去文人雅士在此作竹枝詞，淫蕩在於這也是文人尋花問柳的地方。而到了葉石濤的年代，這裡成了人畜雜處，髒亂不堪的巷弄，讓人直想逃離。
如今站在這個小巷，絲毫不能感受到那種光誕，而此時老師翻開書作中的照片，我們看見過去的葫蘆巷，樣子與如今，截然不同的想像。

明朝的廟、荷蘭的井：祀典武廟與大井頭

接近石精臼的，除了赤崁樓，還有轉個彎就很難不注意到的祀典武廟。紀載最早建於明鄭時期的祀典武廟不只有華麗的建築，裡頭也充滿許多文學風景。除了大家印象深刻的「大丈夫」等匾額，老師還要我們特別留意這座廟的捐助修建人物名錄，其中包含了「民眾黨」。
這裡的「民眾黨」，指的是「台灣民眾黨」，但不是現在那個，而是日治時代以文教、台灣意識對抗日本殖民，由蔣渭水等人創立的政黨，他們會在此宣講。此外，老師還舉了一位台灣文學史的人物「許丙丁」。他曾寫了個「小封神」意圖破除迷信，老師就在此解釋這部作品，對照廟裡的神像，也讓我們對這個日治時代的文學作品，多了許多想像。
離開祀典武廟，往前走一點的十字路口，角落有個「大井頭」的石碑。這裡我不是第一次來，卻在老師的導覽解說下，認識了更多過往。
大井頭可說是台南市區歷史最老的地方，據說是荷蘭時代就在此建井。從民權路二三段的方向，可以感覺到大井頭的位置略高，過去那一側，是海。荷蘭人利用這口井，作淡水的補充。
到了清代，這一個地區因繁榮的商業活動，而形成「井亭夜市」，可以說是全台灣最早的夜市。
如今，這裡只是個平凡的路口，讓人會特別注意到的，只有充滿手繪看板，在葉石濤作品中被稱為「皇后戲院」的全美戲院了。

見證歷史的現場：祀典大天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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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小旅行的最後一站，來到了「大天后宮」─祀典大天后宮。這座廟宇除了是個偌大的，清朝官方興建且列入官方祀典的廟宇外，更是個歷史的關鍵地點。明鄭在此滅亡、朱一貴在此頑抗、台灣民主國在此力戰。
過去祀典大天后宮，是南明王室寧靖王朱術桂的宅邸，由廟宇的格局或多或少能感受。而老師就帶著我們，走到廟宇最深處，講述著寧靖王在此的最後一刻：當年鄭家已決議投降，施琅攻入台灣，並在廟前廣場受降。而寧靖王在攻進來之前，選擇殉國，留下「艱辛避海外，總為幾莖髮；於今事畢矣，祖宗應容納。」的詩。老師拿著補充的資料，講著對於這個事件的深深感慨，我彷彿也能從這些詩句與整個環境中，感受到當年的悲戚。
後來，這裡又遇到朱一貴在此壯大反清勢力、台灣民主國的二任總統劉永福曾於此辦公。最後最後，這裡還是變回了天后宮。
在這個歷史的現場，我有種說不出的震撼，又伴隨著各式詩文等文學的記述，我彷彿能「看到」當年的那些畫面，感受到一種能量。
要不是有這一次走讀，我想自己是不會走過這些地方，縱使走過了，頂多也是拍拍照，了解一些故事，然後就揚長而去。跟著島內散步的文學導覽，穿梭在台南大街小巷的數百年時空，我更加更加的，迷上這個地方。

台灣文學地景，等你來發掘

來到台南，有時候需要熟識這些故事的人帶領，才會發現外表風華之外的深度故事，或是那些看似平凡，實則有著說不完記憶的角落。島內散步所推出的「集合吧！府城時空旅人」我覺得就是每一個來訪台南的人，或著是台南在地人，都適合來參與的活動。在這場活動，你會看到、聽到你所不知道的故事，帶回滿滿的收穫。現在還剩下1月14日（六）、2月4日（六）兩場，錯過的話就太可惜了！
此外，臺文館還架設全新文學地景主題網「文學Let’s GO」，網站中的「自己走走」專區規劃各種文學主題路線，方便民眾自行前往；「一起走走」專區主要是預告各地文學相關活動，包括今年的「集合吧！府城時空旅人」、以及去年的「到龍潭，來趟靈感爆發小旅行」路線；「家族走走」專區則串聯全臺灣文學館舍的文學地景資源。提供更便捷的教學內容，鼓勵親子、教育工作者等群眾走訪各地文學館舍與文學相關景點，以放鬆自在的步伐與文學相遇。
【集合吧！府城時空旅人】 場次｜1月14日（六）、2月4日（六）14:00-16:00 路線詳情與報名連結（以當天實際狀況為主）｜https://bit.ly/3PH1NIU
【最新上線！文學地景主題網：文學Let’s GO】
規劃各種文學主題路線，方便民眾「自己走走」 收攏各地文學相關活動，跟著館舍「一起走走」 串聯全台文學館舍文學地景資源 ，跟著文學「家族走走」 邀請民眾以放鬆自在的步伐與文學相遇
更多文學路線、活動、教育資源，都在文學Let’s GO https://www.tlvm.com.tw/zh/Travel/Travel 網站懶人包點我看 https://bit.ly/3VN3oza
(本文為合作文章，真心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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