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T與我結婚四年多了,結婚前我們兩個人早就有不生小孩的共識,身邊知道的親朋好友常常問我們為什麼不想生,回答很多次後便漸漸理出一套對外說法:不想生小孩的理由馬上就可以想到很多個,但是想生小孩、或是非生不可的理由實在是找不太到。
我們一致認為兩人生活過得很快樂,想去哪就去哪、突然想吃什麼好料就可以去吃,我們兩個都喜歡打羽球、打電動、喜歡一起露營,即使在家什麼都不做,也過得很自在,如果有小孩,生活中屬於我們個人的可支配時間會變得非常少,小孩會變成我們生活中很大的重心。
共同養育一個新生命是非常重大的任務,投入的時間、金錢多到難以想像,如果當作投資來看,在投資報酬率未知的情況下投下這麼多資本,怎麼想都覺得風險很高,更何況育兒沒辦法設停損點,是一件沒辦法後悔的事情,萬一生了孩子結果後悔怎麼辦?
依照我個人的人生經驗,長越大越覺得活著是一場苦難,小時候的快樂很簡單,長大後的快樂很短暫,隨著年齡增長,遇見的人越多,先不要說變成朋友了,不會產生反感的人便已為數不多,既然生命總是越活越苦,那還要再讓一個新生命來受苦嗎?
另外我覺得我是個不太會照顧自己的人,應該說我覺得把自己照顧好就是一件吃力的事情,這樣子的我有辦法再照顧一個新生命嗎,世界上有各式各樣的人,有的人適合當醫生、有人適合當會計師,有人擅長運動、有人擅長演奏樂器,那應該也有人是適合當父母、有人是不適合的吧,萬一我是不適合當媽媽的人,卻生了小孩,那不就害了那個小孩嗎?
以上這些問題我問過很多身邊當家長的人,大部分的人都說:「等你當家長之後,自然知道要怎麼解決這些問題。」我總覺得這樣的回答沒有辦法打消我心中的疑慮,然而其中兩個答案讓我覺得耳目一新,一個是高中同學Lisa的先生普普,在聽到我問適不適合當媽媽這題時,他回答:「如果妳可以順利生出寶寶,那妳就是適合當媽媽的人。」;另一個是我追蹤很久的網紅西喜,我去參加她開的課程的時候有機會跟她一對一聊天,我問她是怎麼下定決心要生小孩的,她跟我說:「決定生小孩就像是手握前往外太空的單程票,你知道一旦踏上這個旅程你的人生會截然不同、也沒辦法回頭,這趟旅程有好有壞,但是可以上外太空耶,你不會很想去外太空看看嗎?」
大概在這一兩年間,篤定絕不生小孩的我心裡漸漸動搖了,我常常問自己,萬一自己能夠生小孩卻沒有生,未來究竟會不會後悔?如果生也會後悔、不生也會後悔,那我還是想試著生看看,改變意願不是瞬間的事情,比如說看到已經當爸媽的朋友的育兒過程,會覺得好像沒有想像中的困難,也許我也做得到;姐姐在去年8月生下兒子小丹尼,看到其他人的寶寶沒什麼特別感覺,但是看到自己家人的小孩,心裡的感動很難用筆墨形容,大T跟我為了生不生的話題討論非常多次,最後我們認為,決定生小孩不是因為長輩的壓力或是誰誰誰說非生不可,而是我們兩個人的自我實現,也許生小孩是一場難度SS級的挑戰,但是因為是跟大T一起面對,我想試試看,我花了30年學著成為一個可以療癒自己以及療癒他人的人,也許我可以再花30年試著培養出另一個像這樣的人,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負面教材也給了我們不少信心,比如說職場中有些品性惡劣的同事竟也生兒育女,不可能這種拐瓜劣棗做得到,我跟大T卻做不到吧(會不會太偏差)。
我們很幸運,沒有試太久就懷孕了,發現懷孕的前幾週身體狀況不好,以前聽長官講幹話,都會臭嘴說聽了好想吐,懷孕後是真的會吐出來。度過前面不是餓壞就是吐歪的階段,現在穩定很多了,雖然吃東西還是像在試錯一樣,吃得下去跟過一會吐不吐是兩回事,人是矛盾的,身體狀況正常的時候擔心寶寶好不好、不舒服到天旋地轉的時候又跟自己說寶寶很健康。
發現懷孕後,我們只有跟身邊的少數人分享這個消息,很多媽媽前輩不吝跟我分享各種經驗談以及資源,讓我覺得安心很多,特別想謝謝Ann學姊,怎麼樣也想不到我會跟12年前預備教育時疾言厲色指示蹲下時屁股要離開腳後跟的教育班長討論哪款嬰兒揹巾比較好用,人生實在太奇妙。
醫生雖然無法斷言實際的著床時間是何時,但是他有給出一個區間,大概是2月底左右,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期間有天跟朋友打牌,我在某局拿到一手前所未見的好牌,又驚又喜的我甚至還拍照留念,我想這就是個吉兆吧,我希望寶寶除了身體健康以外,也是個身懷強運的寶寶!
文章的結尾要感謝大T,我早已覺得大T無可挑剔,然而懷孕之後,大T的好竟又提升了好幾個層次,他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在我還在昏天黑地的時候就把很多功課都做好,還登錄了一海票的準媽媽優惠,未來一樣請你多多照顧了。
這篇文章除了是分享喜訊,也是想讓自己未來陷入育兒泥淖時,可以回頭看看當時的心情,給自己一點鼓勵、繼續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