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凡的晚餐時間,整間餐廳有一句話的聲音,像是被喇叭放出來般地大聲。
陌生男子:「我覺得啊~要結婚的話要看那個人有沒有才華耶」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偷聽別人說話,但是隔壁陌生男子的言論,從這一句開始,句句灌入我的耳朵裡。除了他聲音響亮之外,他說出很多讓我在意的關鍵字,例如「自營業者」、「自由業」、「顧小孩」、「能力」、「才華」、「時間自由」
「其實就是自由工作者啊!他們時間自由,其實也比較好照顧小孩和家人之類的......」
「有才華的話,就有能力吧?這樣兩個人要結婚也比較沒問題」
「有才華的人也讓人很欣賞」
我心裡出現很多劇場,也覺得被不知名的箭,刺中心坎。
我自問:「那......怎樣才算是有才華呢」、「現階段成績如此之差的我,雖然是接案的自由工作者,但是我這也算是有才華和能力嗎?」我莫名陷入一種自我懷疑。
就算沒聽見那位陌生男子所說的話,我最近也都在自我懷疑,每天不停歇的旋轉。
愛因斯坦說:「做一樣的事情,卻期望有不一樣的結果,不是天方夜譚嗎?」大概類似這樣的話。我明白自己需要有毅力,堅持去做這些事情,但是很多地方都在逐步調整,變換作法和方針。
但總是......總是有這麼時不我予的感覺,我不想說自己懷才不遇,那個更大的情緒,大概是「別人做得到,那麼今天我為什麼做不到?」這當中的關鍵是什麼?我肯定還沒抓到關鍵......
陌生男子接下來似乎和友人暢談著自己的理想型,以及交友軟體還是相親的對象甚麼的,當然還有外貌的要求。我不確定,也不知道,除非我裝了錄音機在他身上吧......(這也太變態了吧?誰會對陌生人這麼做?
因為他的一番話我再次陷入自己一個人的小世界,開始跟自己開會起來了。同時我也很感謝他,讓我知道「不管男女都是慕強的吧?」
「人都是慕強的」這種信念好像再度在我的腦海裡加強。現在不想評價和深入思考這件事情,只是想從這個信念,和自己對話。
慕強的信念,擺在我的感情觀中,似乎直接佔據極大的比例......我非常地慕強,我喜歡過的人,正確來說應該是偶像吧?都是後來寫下歷史紀錄的人......同時擁有讓我覺得可愛又想保護他的特質。
現實生活中的我,卻是不自覺地對異性產生更強的較勁心態。我覺得能力和經濟,或者對彼此情感需求差異過大的關係,分手是遲早的事,而且大概很快吧?我對愛情的「恐懼」似乎大過於渴望「被接受」、「被愛」的心理需求,我自己的解讀是這樣......我實在不覺得這樣不是一件好事。
感情或許我不懂且無解,但是工作和事業呢?
只要親近的人給我一點建議,或者跟我抱怨我甚麼事情沒做好之類的小事,我就會突然情緒很激烈。我會不會推開......我身邊所有的人呢?
以下這些想法長期占據我的腦中,我甚至無法控制它們。我試圖找出一個比較溫和、合理的解釋給自己,目前尚未有答案。
1.爸爸離開世界之前,我沒有能力,年紀也小,當時甚麼事情都沒能做,非常無能。那現在的我得到一些他人的支持,就應該要有更好的表現和績效。
2.即使不能被愛,因為有能力所以被需要。比起難以解釋的「喜歡」、「愛」,是更加明確的指標。
3.如果你沒有成績、沒有能力、沒有價值,那我還剩下甚麼存在的意義?
4.有些邏輯上來說根本不需要證明的事情,我為什麼一直要去證明「我是對的」請更正
5.人都會有做錯,或者待進步的空間,但是我對我自己在這方面的事情,為什麼有種「毀滅性」的思考,那種感覺在腦海浮現。
才華?或許我有吧?但是選擇我做的對不對我尚且不知道,事業尚未穩定,現在正在水深火熱中。每天都在清點我的成本,和績效。所以在那個人眼裡,我應該是「沒能力」的。
我想轉頭跟那位先生說:「自由工作者雖然時間自由,但是你要看他在哪個階段。除此之外,文書行政、行銷宣傳的業務、內部課程或產品規劃、統合能力等,一人作業的時候......時間上說好掌控,說不好掌控也是,因為沒有隊友,地基和模組還不明確的時候,工作時間可能就是一直加上去,因為一個任務完成馬上接一個任務......」,「先生,我忘了說了。還有市場調查。」
我腦中有個幻想,我想跟他說:「先生......理想型真的很難對吧?我能理解,我覺得自己要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最好不要急著找對象最好」(誠摯地眼神望著那位先生)
出去商店以後,我心想:「所以啊~怎樣算是有才華?」看來這是一件有點難以定義的是,或許只有對我來說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