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文學私塾：小說基本觀念。筆記心得 (1)

課程海報

前言

第一次參加文學私塾的講座筆記心得在這邊和這邊，那時候文學館請到的作家是劉書甫老師，記得是一個愉快的經驗。週六的文學私塾講座幾乎都是可以報名的，但是週日的寫作工作坊卻是要經過審核的，我參詳了自己的行程，最愛的散文課是我無法報名的，只剩下八月的小說課我的行事曆還有空間可以納入。於是我懷著期待的心情填寫了報名表單，那報名表單還要寫出一些個人特色和報名理由，我記得自己填得挺用心的，還附上了自己過去的登報作品集連結，只希望能在報名者中脫穎而出。收到錄取通知時，剛好遇到我被資遣，心情雖然喜悅卻也是複雜的，但不論如何，能對寫作方面有所精進的免費課程，我得到錄取還是值得欣慰。

謝文賢何許人也

我事先網路查詢了謝文賢何許人也，也去圖書館借了他所出的一本書來閱讀 (閱讀心得在此)，他在鏡文學網站上的自我介紹 (LINK) 和書裡面的差不多：

「生活在台中，走路安靜，說話緩慢，相信故事。喜歡夏天的樹蔭、午後的咖啡、精彩的結尾、睡眠充足、好聽眾、專心寫作。作文班老師、曉明女中特約作家、各單位文藝營隊講師、文學獎評審、私人寫作指導等。作品曾獲九歌年度小說選、中國時報文學獎、自由時報林榮三文學獎、國語日報牧笛兒童文學獎、宗教文學獎、福報文學獎、各地方文學獎。著有《好神》、《極樂森林的祕密》、《猴塞雷的新工作》、《發現，臺灣風土之美》、《呼嚕嚕，呼叫磯田謙雄》、《因為所以有故事》、《看得見，才有鬼》、《所有的繩結》等書。」

甚麼是小說

講座一開始的PPT上面就秀出一行字：「甚麼是小說？」。簡言之，小說就是說故事的技巧和方法。

要講甚麼是小說，那一定也會講到甚麼是故事？故事，就是已經發生過的事。History vs. His story。

在講History的時候，我的內心還是覺得，這個老套的說法應該要被「Hi ! Story」取代才是。以下是筆記列點：

• 故事被時間控制住，小說控制時間，超脫空間。所謂時間，就是從前到現在，停止在現在。
• 我預測了你的預測。
• 語言先於文字。口述。說說經歷過的事。
• 創作本來就沒有標準答案，「懂」和「會」是不同的。需要練習。
• 真正的「上品」是使人讀後百感交集，並且開始思考人生。
• 真正好的文學不是給予解答，而是提出叩問。
• 你不能用讀者的眼睛去看，而是創作者的眼睛去看。
• 小說本身是杜撰的，「改編」也是假的，所以用許多細節，構築背後的意義。
• 你講這故事有甚麼意義→隔靴搔癢的小說手法。
• 散文有種抒情有種默契，是作者和讀者在聊天交心，小說不是。小說需動用的技巧更多。
• 學問是成就學者，而不是成就寫作小說者。
• 最早以前是為了上帝寫小說的，那時候是作者說了算，現在讀者有解讀的權力。
• 你的文字是為了畫面而服務的。
• 要經濟的精鍊的使用文字。
• 小說是「以假托真」的體裁。
• 每一個小東西都可以讓你推敲出弦外之音。
• 讀任何小說都是讀見自己。
  

閱讀無名

接著謝文賢老師要我們閱讀一篇報到時拿到的小小說，作品名稱是〈無名〉，由於擔心會有著作權的問題，雖然我手邊有這份文稿，但是也不好大剌剌地發布在我自己的部落格裡面。只能用我有限地文字重新為我的讀者述說這篇可能不到五百字的作品大意：

兩個角色，他和她，都沒有名字。文章開頭是從窗外的天氣寫到窗戶，到房間。窗外是冷冽風雨，房間內相對是溫暖又有人氣的。男人在煮咖啡，女人在用熨斗熨長褲。文章中用了大量的修辭在描述女人在熨著長褲，熨斗生煙，此外，文字描述了男人是怎麼煮咖啡，外表如何，姿勢如何，咖啡的煙霧和熨斗的煙霧交纏在一起如何如何。女人兩句台詞是這篇小小說僅有的台詞：「這次是甚麼豆？」，及喝完男人遞給她的咖啡後說了一句：「太深。」

最後小說停在男人看見女人的手，無名指上一圈淡淡的膚色。

多層次提問

在我們閱讀完這篇〈無名〉之後，謝文賢老師給了我們幾分鐘去各桌討論對這篇小說的感想，然後一桌一桌的請一個學員代表發言那一桌的看法。只能說，大家都非常細膩又很會想。我們這一桌該想到的都想到了，諸如：男女的關係可能是不倫，有日式小說的感覺，場景的描述很像是電影鏡頭帶著讀者一步一步地逼近等等。特別有一桌的學員提出了那對男女可能是姊弟或家人，讓全場譁然，老師特別請那位男學員提出論點支持自己的看法，一來一往，花了不少時間。

然後PPT秀出了不同層次的提問，例如：

層次一：

人物有哪些？

物件有哪些？

場景在哪？

甚麼天氣？

甚麼時間？

那男生在做甚麼？

那女生在做甚麼？

層次二：

他們的感覺是甚麼？

下雨的感覺是甚麼？

房間的感覺是甚麼？

蒸氣和煙霧的感覺是甚麼？

為什麼那女人在熨褲子？

手上的膚色為什麼會略淡？

層次三：

你有這樣的朋友嗎？

你喜歡喝咖啡嗎？

你覺得他們經歷過甚麼？

你喜歡這樣的氣氛嗎？

如果你是小說中的人物，你在想甚麼呢？

層次四：

你看得見鏡頭的移動嗎？

它是怎麼描寫景色的？

熨斗與咖啡的煙霧各有甚麼象徵？

兩杯咖啡有甚麼象徵？

女生回答「太深」是甚麼意思？

男生為何會特別注意女生的無名指？

題目為什麼會叫做「無名」？

無名火

我知道各組的討論都很厲害，很精采。然而，我卻對這樣的上課模式冒出一股無名的火，這樣子不斷的腦補小說的細節究竟有甚麼意義？對我們的寫作會有甚麼幫助？而謝文賢老師他自己又說，他自己會有他自己的一套課程，海報上面的課綱只是文學館為了行政作業幫他列出來的參考，我又覺得一股不耐煩的憤怒：你的意思就是你打算不要按表操課，要自由發揮就是了！

最後老師還是被學員逼著透露了，這篇〈無名〉就是他自己的作品。而且，已經是一篇具備完整架構的小說！

拜託，小說重的除了故事之外，還有就是字數不是嗎？所有的文學獎都以字數來分作品類別，小說少說五千字到一萬五千字跑不掉，而且這字數還只能算是短篇小說。

這不到五百字的作品，的確，是很有小說的風格，就是你甚麼都寫了，卻甚麼都不說清楚的文學小說風格！

小結

最後老師出了一個回家功課，就是要使用「蒲公英」「背包」「遊樂園」這三個元素，寫出一篇小說來課堂上讓大家觀摩討論。結束。

我上完課只能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悶。我不知道這樣一直腦補那一篇甚麼都不說清楚的小說，究竟對精進自己小說的寫作功力有甚麼益處。或許有吧，但是過程真的是，說不出來的，不知道整個房間的學員們，到底在瞎忙些甚麼。

就是針對一個不清不楚的故事，一直腦補，然後，沒有答案。

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浪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上一場，美其名是文學課，其實是沒說清楚的劇情八卦討論課。

很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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