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19|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渺小一生》_ 閱讀後的私人反應

什麼是「男性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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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亞、九把刀、藤子不二雄、賈西亞馬奎斯所創造出來的描摹,或是男性狹持的意識形態所書寫的歷史文本,稱得上是「男性書寫」嗎?

我把它特別框起來,用意就是要你、要我重新思考這四個字。

我不知道答案是什麼——我也懷疑會有什麼真正的答案,畢竟這四個字,重新闡釋的這四個字,太新了,甚至比Iphone16、17、18、19、20⋯⋯或是到了IKEA、葛萊美獎不再具有任何意義的時候,還要來得新,反正就是新到讓人們覺得不值一提——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的說法。

為什麼呢?

因為敘述帶來療癒。

也許,我是說也許,這就是「男性書寫」最基本的精神。

本書有個角色安娜說:「有一天你要找到自己的方法,把它說出來。」

安娜似乎不厭其煩地說道:「你得找個人說出來。」


本書讓我思考的脈絡是:

為什麼要談「男性書寫」?

再來,談「男性書寫」不就跟提倡男權運動一樣可笑嗎?

關於第二個問題中的男權運動,我最近很常被人問到:男權運動到底想達成什麼?

我有一個簡單的答覆:

就是,你兒子的伴侶,不會在你生日時提醒你兒子說:「欸,今天是你爸生日耶/今天是你媽生日耶,撥個電話給他們吧。」不會,你兒子的伴侶不會提醒你兒子。

這種情況再也不會發生。

因為你兒子會主動打電話給你,祝福你。

這就是男權運動想達成的目標。

什麼?太目光如豆了嗎?

但我想,儘管這件事情很小,如果改善了,會讓問題少很多。

什麼問題呢?

就是你常聽到的那些,駭人聽聞、令人髮指的問題。

接著,本書也讓我想到了一群人,我的另一群朋友,以及他們問我的問題。

我愛他們,他們也愛我。

他們是一群恐同、種族歧視、物化女性的人。

他們也是內心深處善解人意、體諒他人的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天他們問我:

「簡哥,你有想過跟男生在一起嗎?」


我只是比大家晚個2秒講出答案,他們的反應便激動不已。

「不會吧!簡哥!」

我:「我沒想過啊,我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啊,這就是我的答案,我會再好好想想。」

他們的回應:「這問題我連想都不用想欸,我連精神上跟男生都不行,更何況是身體上。」

嗯,當時我的內在就在想,這是我們家庭裡、學校裡、教科書上、流行文化、暢銷金曲、強檔電影、正史裡,不願描述的矛盾:

只因你愛的人,不符合時代思潮,就要放棄去愛他們了嗎?或是,就要想盡辦法矯正他們、指責他們、討好他們、說道理給他們聽、不理睬他們,以吻合這個時代要求的形狀?

這真的需要好好地思考與不斷不斷地對話才行。

說起對話,我們來看一下以下兩種說法——

A:我就是不爽你跟其他人上床,你這個賤貨!

B:他對你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嗎?但我不明白的是,昨天我們巧遇時,我看到你小聲咒罵他,催促他趕快走,似乎連一點點互相介紹彼此的時間都沒有;這點讓我覺得很難過。我想問你,對你來說我是個重要的人嗎?還是我真的太天真了,誤以為這段關係有可能、誤以為我們就是真愛、誤以為我可以互相照顧對方一輩子、我們可以共度餘生。我這樣是否真的太傻了呢?我根本不值得你把我和我的名字介紹給他認識,對嗎?看著你們匆匆離去的背影的時候,我內在有個聲音——說來有點小心眼,但我還是想告訴你,那個聲音說:他們要去做愛了。不知怎麼地,我心裡面好像有某個東西死掉了,這讓我想要像個小孩一樣跪倒在地放聲痛哭一場。

不知為何,以我的觀點來看,我覺得B會最接近我目前——截至2023年8月19日——所接收到的「男性書寫」。

如果你要我為「男性書寫」下一個初始的定義的話——絕對不是最後一個——我想我會說:

「將自己的盼望落空,與他人談起來,因為這才是我們殷殷期盼和他人的連結。」

我從本書窺見了我想一直一直思考的事情——

  1. 伴侶關係真的是唯一合情合理的選項嗎?
  2. 為人父母的恐懼與鬆了一口氣。
  3. 讓我們的重要他人彼此相識。
  4. 為人子女的不乖卻可以被原諒的特權。


最後,我想講本書的最終震撼:

「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簡志穎,你為什麼而活?我想,就是促成他人的認識、促成他們的相遇。也許,沒有我,他們照樣會認識、會相遇,但起碼我可以藉由我自己,將這個時間點提早,讓他們提早相識。所以⋯⋯我現在要打電話給兩方,問他們何時可以一起吃個飯。如果最後邀約失敗了,或是彼此相處不愉快,我也要學習不要以斷開彼此的相連,作為某種要脅;而是要試著將自己的失望、失落,跟對方談開來。這才是我與他人之間的緊密連結。」

這就是《渺小一生》帶給我的最終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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