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30歲
佐助-20
小佐助-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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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來時,身側的人已經都起床了——他們一直保持著早起的習慣,每當鼬想一同早起,不論是一同去早市、去晨練,都比賴床健康的多,可佐助每次都像個老人家一般的喋喋不休,直到自己躺回床上,才消停。
以至於起床時間越來越晚。
賴床真的不是個好習慣。
除了他懷裡的小抱枕,另外兩個佐助都提早成為老爺爺了嗎?
他揉揉小佐助的腦袋,溫柔的把貪睡的孩子喚醒,牽著小佐助洗漱後一起去吃早餐。
自從他們住在一起後,鼬幾乎沒有再下廚過,都被佐助們攔在了外頭、各種理由,總結下來就是:哥你身體差,廚房這種地方,我們來就好了,陽台有躺椅,去那邊躺好。
不知為何,他躺在躺椅上時,總有一股生無可戀的錯覺。
他就是想下廚做個甜點,怎麼就不行了?老是被這麼照顧他還算是個兄長嗎?
不過他沒有提異議的機會,他再厲害也講不贏三個佐助。
刚刚入秋,天才微亮,太陽從東面的山緣露出臉來,屋里只能照出一个大体的轮廓,鼬一邊拉著小佐助給她把衣服穿整好,兩人熟門熟路的摸到飯廳。
一個高大的人影背光而立,體格纤细修长,包裹着身躯的衣服隱約可見那人漂亮的肌肉線條,他正在調製沙拉醬,遠遠都可以聞到蕃茄酸甜的香氣,他表情專注的計算著比例,一絲差錯也不允許,淡金色的陽光在他的身型邊緣描繪出柔軟的線條。唯一的美中不足,是男人空蕩蕩的左袖。
他目光一暗,無論多少次看見,都無法習慣佐助失去的事物。
宇智波佐助側過頭說:「一大早,愁眉苦臉做什麼?」 遮住側臉的瀏海下面,乌黑的眼珠格外有光,貌似蜻蜓點水般掃過兩人,卻將鼬的所有舉動盡收眼底。
他摸摸嘴角,發現自己不受控制的將嘴緊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
「今天吃蔬菜沙拉,佐助去早市還沒回來,先吃吧。」宇智波佐助沒再多問,轉而繼續忙手邊的東西。
掌心裡的小手一緊,小佐助黑艳艳的灵活大眼頓時亮了起來,還能乖乖的沒撲上飯桌已經算是很懂事了。
他低頭,對上小佐助渴求的眼神,他笑了笑說:「去吧。」語氣裏盡是溫暖與輕柔。
小佐助馬上豪不客氣的扒上了餐桌,然後被宇智波佐助拎著領子丟下來。
「說好準備餐具是你的工作。」宇智波佐助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俯视着小佐助命令道。
「臭大叔!你明明有空!幹嘛不自己拿!」
鼬笑吟吟地隨手取出餐具,擺上了桌說:「你們先吃,我去路口等佐助回來。」
「我也要去!!」雖然早餐香甜可口,但小佐助更想黏著哥哥。
「一起吧。」宇智波佐助抽掉腰上的圍裙,隨手掛上了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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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山路往下走一小段,便可看見零散的村莊,附近的農家見他們經過,無不熱情的打招呼。這都要拜幾年前他們在此定居時,當地人正為狼患苦不堪言,佐助當時便二話不說,拔刀攆走了狼群,村民為此感激地搶著來給他們搭新屋,有什麼好東西都要往他們這裡送,簡直把他們當神明供著。
佐助為此抱怨過一段時間,臉皮薄的他,實在難以接受在早市裡不花一毛錢的,獲得他們一整個月的食物和日常用品,所以佐助都跑去幾十里外隔壁村的早市,還得低調喬裝一番。
兩旁的樹林秋葉飄零,小佐助撿起來一片破洞的樹葉,在臉上做了一個鬼臉。
路邊農家少女頻頻對宇智波佐助送秋波,宇智波佐助則滿臉無奈,曾經對鼬說要是她們知道自己的年紀都可以做他們叔叔伯伯了,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年齡不是問題。當時他這麼回答,三個佐助同時露出微妙的神奇,他到現在還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這跟佐助在感情上總是佔上風有關嗎?
三人在村口等了一會兒,便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宇智波佐助搶在他前頭接下了佐助大包小包的東西,佐助空出手後,嘴巴卻碎念了起來:「一群人跑出來做什麼?你們不知道入秋了天氣涼嗎?哥哥要是感冒你們誰受得了?」
「臭屁什麼!誰叫你這麼晚回來!」
說完,小佐助將手中的秋葉撒潑在佐助臉上,佐助立刻就要發做,宇智波佐助眼疾手快的帶著鼬瞬移出了戰場,站得遠遠旁觀,還從佐助大包小包的東西裡挖出一件全新羽織,做功不算頂尖、質料也很普通,大不如他們兒時的衣著來的精緻。
宇智波佐助抖抖衣服,撿去衣角的線頭,幫鼬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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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小佐助從袋子裡拿出一個色澤灰白、質地粗糙的碗,正要抬起來看個仔細,就被佐助奪了過去。
「喂!!!」
「你小心點,這可是素胚。」
「素胚?」
宇智波佐助拿起一個素胚左右看了看後說:「你買這些素胚回來做什麼?我們這個小鎮沒人在做陶吧?你給誰燒去?」
「這是我在隔壁鎮早市看見有人在賣陶碗,剛好有幾個素胚,他說可以買回去自己畫,還送了我一些他們用剩的色粉,畫完再拿去給他們燒。」佐助說著便拿出幾個拇指大小的盒子,自己動手調製起溶劑。
「怎麼畫怎麼畫!可以畫了嗎!我要畫很多番茄!」小佐助墊起腳尖,扶著桌緣,嫩白的小脸上溢满了期待。
「別吵。」佐助抵住小佐助的腦袋說:「等顏料溶解了才能畫。」
「佐助難得有這樣的心情啊。」鼬本來在一旁看佐助帶回來的書,此時也湊過來看佐助在忙什麼。
「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啊。」佐助聳聳肩說。
「哥哥哥哥!我要畫番茄!哥哥要畫什麼?」
「這個嗎......我得想想呢,佐助有什麼好建議嗎?」
「你們畫吧,我去洗衣服了。」宇智波佐助放下素胚,不打算參與。
「佐助不一起嗎?」鼬看著宇智波佐助離去的背影,有些可惜的說:「那些事情晚點我再和你一起做就好了。」
宇智波佐助拎著洗衣籃就往外走,遠遠扔下一句:「不了。」
「別理他,不畫拉倒,沒人逼他。」佐助把鼬拉回座墊上:「色料好了,來畫吧。」
在這樣偏遠的鄉村,沒有什麼太好的顏料,當地人都是就地取材,反而是最自然的材料,顯色十分樸素。
小佐助連畫了好幾顆番茄,本來還想在碗底畫上哥哥和自己,但畫的歪七扭八,看著就丟臉,被他用紅色顏料蓋住了,因此他的碗底有兩顆鮮紅的大番茄,笔法笨拙而稚嫩。鼬左思右想了許久,在碗緣畫了一圈黑鴉,下筆精準、顏色乾淨,像是把幾隻縮小的烏鴉貼在了碗上,那烏鴉要是真飛出來,佐助一點也不會意外——肯定又是哥哥的幻術。佐助想畫鷹,可惜繪畫天賦和小佐助差不多,只能勉強辨認出鷹的外型,還是鼬幫他修飾細部的。
「畫完了?」宇智波佐助已經將家事做得差不多了,見他們都畫完了,就把素胚放到流理台上的櫃子風乾,也避免小佐助貪玩撞翻它們。
「佐助,你的還沒畫呢?」鼬捧著剩下的空白素胚遞到宇智波佐助面前。
「有空再畫,」過了一會,宇智波佐助才皺著眉,抽了抽嘴角說:「下雨了。」
「啊......佐助!!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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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雨來得又快又急,山风拂过,盈满的水氣帶來急促的雨声,雨幕從屋簷落下,雨珠有如斷線的珠鍊,从一道一道的空隙间跌落下来,最後連在一起,形成水柱。
四人為了搶救衣服,或多或少都淋濕了,宇智波佐助端來了熱茶和些許甜點,他們坐在屋簷下慵懶的或坐或躺,在大雨的沖刷下,所有東西都變得模糊,只有微冷的雨絲透露著季節轉換的訊息。
佐助將手伸出屋簷之外,指尖劃過雨幕帶起一絲冰冷弧度,他收回手,把手指上的水珠抹到小佐助鼻間上,害小佐助止不住得直打噴嚏,鼬責備了佐助幾句,將小佐助攬進自己外衣裡取暖。
錯落有致的群山裡,常年籠罩著青灰色的山嵐,霧氣彌漫,山色朦朧,讓人無法將視線離開重重山巒。
佐助靠在鼬身側閉目養神,小佐助伏在鼬的膝蓋上已經睡著了,剩下宇智波佐助和鼬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伴隨著稀稀落落的雨聲。
「這雨怕是要下好一陣子了。」
「下一下好,這幾天悶熱,晚上涼快些佐助才不會老是踢被子。」
宇智波佐助瞥了鼬一眼說:「只有小的那個才會。」況且你晚上都抱著他睡,還能著涼才有鬼。接著他順著鼬的視線落在小佐助⋯⋯流口水的嘴角「⋯⋯。」丟臉死了。
「佐助小時後很可愛呢!」鼬半開玩笑的推了推宇智波佐助的肩膀。
宇智波佐助和裝睡的佐助同時發出嗤之以鼻的氣音。
宇智波佐助回廚房拿熱水的同時,還帶回了他早上沒畫的素胚,自己調了剩下的色粉,上半身傾在桌前,斷肢的部分支撐著桌緣,右手執筆仔細的描繪了起來。
「佐助要畫什麼?」鼬短暫地皺了皺眉頭,隨即又舒展開來,他忍住了伸手幫宇智波佐助扶碗的衝動,轉換了一下心情後,他問。
「等會兒就知道了。」宇智波佐助不疾不徐地回答,目光沒有離開過那只素胚。
鼬瞄了一眼調色的小瓷盤,上頭只剩下紅白黑三色了。
淋過雨的空氣,慢慢的融化了鼬的意識,他突然睏得不得了,偏過頭靠著佐助不拘揚起的頭髮上,慢慢的就有了睡意,他半瞇著眼,遠方的山巒界線更加模糊,亦或是這雨下得更大了?
身邊的佐助似乎挪動了一下身體,和鼬靠得更近了些,身體和世界都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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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終於停了雨。
下雨过后的空气,带着一丝丝泥土的气息、還有一丝凉意,天空也格外清晰,青色的天空,飘摇着几片悠闲的白云,像極了一隻緩慢遊動的魚,逐漸飄出了他們的視線,讓鼬想起父親養的那些金魚,他們總是悠閒的毫無煩惱、令13歲的自己無比羨慕。
宇智波佐助在和佐助討論晚餐的事情,一個說要吃炒蛋、一個說要吃飯糰,誰也不讓誰。
鼬正想著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兩全其美時,小佐助也被吵醒了,他雙手蜷成球狀,不停揉擦著雙眼。
「別揉。」鼬輕輕拉開小佐助的小拳頭,伸手用指腹搓了搓他的面頰,幫助小佐助醒神。
剛醒的小佐助呆滯了幾秒,雙眼終於聚焦到了哥哥臉上,仿佛條件反射的、小佐助嘴角瞬間地松動,露出笑意:「哥哥!」
「下午好!小佐助!」鼬親暱地揉揉小佐助番茄一般的小臉,自己的臉頰也被牽動著露出了笑容。
「哥哥!你看、是白天的月亮!」小佐助的視線越過鼬的肩頭,發現了天空裡的一枚小銀幣。
秋季來臨,白天的時間逐漸縮短,雖然只是下午,但天邊已經出現了灰青色,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黑夜。
「是啊、是月亮呢,今天是滿月喔!」
「哥哥!我們上次不是說,要一起去山上看銀河嗎?」
「但是今天剛下過雨......」
「走嘛走嘛!沒有銀河我們就看月亮!」
「這要問問另外兩個佐助......」
「不會啦!只要哥哥你去說,他們一定會答應!」
這麼說,好像很有道理呢?
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下了,小佐助似乎無意間解決了關於炒蛋和飯糰的問題,因為野餐就是要豐盛,那麼、炒蛋和飯糰就都帶上吧!
四人擠在空間窄小的廚房裡,稍微一轉身就可以撞到彼此的距離,動作大一點就可以把對方手上的食材撞翻,過程免不了佐助和宇智波佐助要吵上幾句、嫌棄對方身手不夠敏捷、炒個蛋油都可以灑出來等等......
「你/你出去算了!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佐助/宇智波佐助不知道第幾次如此咆哮著。
但是他們依然擠在一塊。
鼬伸手越過他們的頭頂,從櫃子裡摸索出幾個便當盒,將自己和佐助捏的飯糰放了進去:「你們要加油囉,我和佐助這裡已經完成了!」
「嘖!」佐助不悅地翻動著鍋鏟。
宇智波佐助扭過頭,冷冰冰的補了一刀:「炒蛋都要給你攪成碎蛋花了,你到底要不要起鍋。」
於是佐助一把鏟起了鍋裡的碎蛋花。
一盤好好的炒蛋就這樣沒了,他們還收拾清理了好一陣子,在鼬的眼神關注下重新做好便當,磨磨蹭蹭的終於要出門了。
鼬在廚房隔壁找尋野餐墊的時,無意間看見了被宇智波佐助放到了高處的四只素胚。
一個是番茄、一個是烏鴉、一個是老鷹,最後一個卻是一個團扇。
是宇智波族的家徽。
鼬直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被小佐助催促的聲音驚醒,快步走到玄關與佐助們集合。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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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對忍者來說本是件小菜一碟的事情,但對體能不好的鼬和年紀尚小的小佐助,卻有些吃不消,兩人又堅持要自己走,佐助和宇智波佐助只好配合著兩人的腳步,反正也不趕時間,若是走不到山頂,他們隨便找個視野好的地方就行了,大不了用須佐能乎帶他們飛上去。
如兩人猜測的那般,才爬到半山腰,偌大的月亮便飄到了他們頭頂夜空。月亮的周圍彷彿鑲了一層黃色的金邊,這樣的月光一方面反而加深了夜色。
佐助隨手撿了一段樹枝,點燃了火把,決定今天到此為止。
雖然有些惋惜,但未來有的是時間,下次再提早出門爬到山頂就是了。
大家什麼異議,佐助變就近找了一個視野不錯的平台,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山腳下炊煙裊裊的村莊、綿延的田野、甚至是更遠一些的城市燈光。佐助說他有次閒來無事去過那個城市,是個熱鬧的城鎮,不輸給他們兒時的火之國。
鼬當時接口就問:「在小時候的佐助眼裡,火之國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佐助皺眉道:「火之國不是重點。」
此時小佐助經過,見著哥哥就是飛撲,附帶一聲綿軟綿軟的「哥哥!」話題因此被提前終止。
現在的火之國又是什麼樣貌呢?鼬偶爾會幻想現在的火之國,是不是生活更加和平富足、人與人之間不必再勾心鬥角了呢?要想達成和平的目標,鳴人君肯定要付出不少心血了,有機會的時候,也許回去走走吧。
但他也只是想想,隻字未對佐助提過。
中午雖然下過一場傾盆大雨,但雨後的天空卻意外的清朗,星星密密麻麻的閃爍著,月邊也沒有絲毫雜雲,微風中夾雜著不知名的花香,清新怡人。
他們在月光下吃完了尚有微溫的便當。
小佐助像隻小麻雀般,嘰嘰喳喳地問著每一顆星星的故事,鼬耐心的一個一個指認星座,述說著、或是編織著故事,講累了、佐助還會接過話,繼續編著說下去。
鼬抓住一個喝水的空檔,低聲問宇智波佐助:「佐助,我看見你畫完的碗了。」
宇智波佐助的黝黑色眼睛閃過驚訝的火花,不過語氣卻毫無變化:「恩,我畫了團扇。」
「有點......意外呢?」
「會嗎?我們不都姓宇智波嗎?」宇智波佐助仰躺在手臂上,黑沉沉的目光沈浸在天空中,那眼神像是懷念在著什麼,像正是克制著某種呼之慾出的情感,「我們是家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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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佐助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趕著所有人收拾東西下山,宇智波佐助在前面領頭、小佐助和鼬一前一後地走在中間,佐助走在最後壓隊。
這個畫面讓鼬莫名的想到帶崽的狼群,健康強壯的公狼在前面帶隊,母狼帶著小狼走在中間,身後還有一批公狼前後保護。
小佐助也許算是狼崽,但他真的不是母狼,他是不是該和誰換個位子?但佐助在後面盯得緊,實在沒機會和誰調換位子啊......
他們從東側上山,下山時走的卻是西側,這一側隱約可以看見西邊的海岸線,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月光下隱隱發光,像是在深海裡藏了一顆夜明珠,正隨著海水閃爍著。
途經一座小湖,似乎是山上湧泉匯聚而成的小水潭,方圓不過幾公尺,湖水清澈见底,水面平静无波,天空的群星倒映在上面湖面上。
「好像家附近的那個湖!」不知是誰開口說出這樣的感嘆。
但他們都知道這個湖像的、是他們兒時記憶裡、向父親學習豪火球之術的那個湖。他們現在的『家』附近,也沒有所謂的湖。
鼬抬起手,信手捻來豪火球之術的手印,深深吐出一口氣,一顆如教科書般、飽滿標準的火球頓時點亮了湖面。
佐助們見狀也紛紛結印,吹出了各自的火球。
佐助的火球肆无忌惮地、張牙舞爪地仿佛想衝破黑暗的束縛,飛騰出去。
相比之下宇智波佐助的火球就內斂了許多,卻充滿了未知的爆發力,隨時準備撕裂敵人。
唯獨小佐助只吹出了幾絲火苗,他的臉刷地一下,瞬間紅到了脖根,只想立刻在地上找到一條縫、鑽進去。
「切、就你這點本事?」佐助目光裡充滿蔑視的意味。
宇智波佐助抬頭看了一眼月亮的高度說:「走了。」不理會小佐助的糾結,往山下走去。
「沒事的、佐助,」鼬蹲下身,心疼的揉了揉小佐助嘴角燙傷的痕跡說:「下次,哥哥再帶你修煉好嗎?」說完不忘給他一個額頭戳。
小佐助的一对眼睛頓時變得明亮,里面含着一种热烈的光芒,似乎是期待、似乎是興奮,这幽暗的山林也变得明亮起来。
「好!一言為定!」
他知道,哥哥這次再也不會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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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洗過澡後,佐助甩去髮梢上的水珠,巡過屋子確定燈都熄了後,才回到房間。
臥室內陳設簡單,除了寢具和衣櫃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一張矮桌橫在紙門前,桌角的香爐,青烟笔直地上扬,滿室都是泠泠的檀香之氣,摻雜著薄荷味和一股清冽的草木香。
房裡點了一盞燈,伴隨著微風一晃一晃的,和室裡的事物彷彿都泛起了白光。鼬則就著那盞小燈正在看書,漆黑的長髮濕漉漉地攏在一側,腰背線條流暢,完美的像一幅畫。
還是他,確實就是一幅畫?
畫裡的男人微微揚起頭,嘴角上扬的弧度,同樣完美無瑕。
佐助用擦頭髮的毛巾遮住了臉,讓臉上的溫度可以冷卻些。
待自己稍微冷靜後,便扯下毛巾,扔在了鼬臉上:「頭髮!給我趕快擦乾!」
宇智波佐助正在幫小佐助穿睡衣,單手打結的速度絲毫不遜色於任何人,而小佐助本人卻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
確定鼬有在好好擦頭髮後,佐助才躺到床上,開始在腦袋裡整理明天去早市的購物清單,這時他才想起那幾個素胚,方才經過廚房時,他也看見了宇智波佐助畫的圖案,既然大家都完成了,明天就帶去給燒陶師傅燒成成品吧。
「明天,吃紅豆湯吧。」佐助拉起被子幫已經躺平的小佐助蓋好。
「明天碗就可以燒好了嗎?」鼬端著小燈放到床頭,準備就寢。
「一天的時間,應該可以吧?」佐助聳聳肩,他必須承認自己拿走那幾個素胚時,根本沒向對方問清楚。
「這樣就可以用自己畫的碗喝紅豆湯了呢!」
鼬熄了燈,月光透過紙門,朦朦朧朧的灑在臥室內,小佐助像是本能般,迷迷茫茫的鑽進鼬懷裡,鼬身邊睡著的是宇智波佐助,他已經準備好隨時入睡了,假寐著眼、傾聽著鼬的一舉一動,佐助則睡在小佐助的另一側,他此時正側身看著鼬,然後伸手搓搓鼬的髮尾,確定頭髮都乾了。
「晚安佐助。」
「晚安。」宇智波佐助清冷低沈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
「哥哥......晚安......明天......修煉............」小佐助口齒不清,軟糯的說,一邊還蹭著腦袋。
輪到佐助了,他撐起上半身,湊過來親吻鼬的額頭說:「晚安,睡吧。」
「恩。」鼬輕輕闔上眼。
生命是一束纯净的火焰,我们依靠彼此,溫暖著這一方小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