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28|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洗車阿伯

    來這裡應該要是甚麼樣子,一桌西裝筆挺的業務人士,一桌煩惱考試的學生,一桌家庭主婦討論婆婆的善行,一桌剛下班的疲憊眼神,一桌趁著休息時間空檔從會議室的戰火離開的上班族,一桌不挺的西裝阿伯, 一桌因併桌而湊在一起的不同世界。

    當我們在觀看來往的路人同時也是被觀看的對象,他們依照店內客人的穿著神情評價這間店是否會是休息的歸宿,離去或停留下來並喝杯咖啡,而當醒目的角落失去他們對咖啡店的想像時,有一些眼神和表情在他們看到失意人會顯現出來。

    『那個、那個。』

    阿伯在空中兩指筆畫拼成長方形的虛構圖案,向我示意想要借平板看民視新聞,幾次來的機會下不知不覺讓他有這習慣,來到此處點杯咖啡接著看新聞。他是在附近的洗車店上班,中午通常會有些空閒時間能夠慢慢的走過來,他腳並不利於行走而選擇的座位通常需要能夠靠背,於是離公廁最近的戶外座位是他最常選的位置也是最顯眼的位置。

    開放的店常常讓我們不清楚是路過順便喝咖啡,還是本來要喝杯咖啡卻成路過,阿伯坐在位置上的短暫時間內常常看到這些微妙的心理變化,歧視無所不在而教養此時已成與他人的疏離,我們只能向說著改日再來的無緣人說歡迎歡迎卻意思是在道別,究竟回來的人有多少,也許從此別過。

    『那個、那個。』

    阿伯在空中兩指筆畫勾勒出葫蘆的形狀,我不懂。靠近阿伯的身邊希望能夠從他的嘴型和聲音稍微了解他想表達的內容和需求,看他一樣的動作又比一次接著指向剛剛離去的女客人,原來……在跟我說身材很好啊………。似泥巴的聲音從他的喉嚨傳出來帶些乾土的沙啞,可以說是草根性十足還是大叔,能不能想像工作時穿著西裝打理車子的容貌,水與汗在洗車場沐浴更衣。

    有次他在廁所因不便於行而沾染到一些排泄物,我在店裡接到電話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邀請我去公廁,攙扶他起身之後打理一下。桌上的咖啡他站著沒幾口就喝完了,結帳後離去往他工作的地方,我走出去看到他坐在綠園道上的椅子。當然隔幾天他來喝咖啡,外面吃碗麵線,如舊。

    許多的想法通過腳步聲直接傳達到我的腦裡,笑著說我是腦補吧。走進來的步伐離去的步伐,從庸碌的生活找到杯咖啡,依舊在此提供寧靜和自由,咖啡的選項變多但人們到咖啡店的需求依舊。

    後來看到阿伯的消息是附近的咖啡店,他也有感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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