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0-22|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轉世投胎

    貓貓「愛迪生」雖是男兒,但看見他的面相,總會想起小時候住我家樓上的三樓老太婆。貓貓的面孔不僅和老太婆相似,連行為也像,一舉一動,活像老太婆翻生。

    當年我們住二樓,白天晚上從不閂門,家徒四壁,窮得響叮噹,也無懼賊人光顧。三樓老太婆常常鬼鬼祟祟竄入來,看我們四個孩子煮什麼,吃什麼,玩什麼。由於家中白天無大人,老太婆很放肆,經常對我們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現在的「愛迪生」也是如此。平時走路也是賊頭賊腦,東張西望,對周圍環境充滿好奇。嘴饞時,你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你關著門睡覺,時候一到他就在門口呼叫。若無反應,他會一躍而起,力壓門柄,可惜力度不夠,只好無功而返。當你在桌邊準備三餐時,「愛迪生」會跳上椅子,監視著你的舉動,口裡還嘟嘟囔囔,不知是講粗口呢還是乞討。

    三樓老太婆來自鄉下,不識字,很迷信。有一次我玩剪紙,把紙張連著摺疊三次,用剪刀剪出半個人形,然後攤開來,變成三個手拉手、腳連腳的紙人。那天剪得興起,剪了好多,還送給老太婆的孫子孫女玩。

    過不多久,老太婆突然罵罵咧咧闖入我屋,拿著紙人大聲說:「不得了,不得了!這些小人會鬼附身⋯⋯」我們聽了哈哈大笑,任由她罵,當她發癲。

    昨天晚上,「愛迪生」也發癲了,和「特斯拉」一個追一個逃,一個躥一個跳,喝止之後又來,折騰了半個鐘也不消停。

    我氣壞了,拿出他們最怕的武器吸塵機,高高舉起,作勢追擊。「特斯拉」無影無蹤,「愛迪生」嚇得毛骨悚然,全身毛都豎起,尾巴粗得像松鼠,嘴裡發出「呼呼」聲,以為可以嚇阻我。

    看到他屁滾尿流的模樣,我笑著鳴金收兵,終於一夜平安。

    我不時在想,當年的三樓老太婆,是否轉世投胎成了今日的「愛迪生」呢?

    看見他淘氣搗蛋,我會笑罵:「死老太婆。」

    貓貓望著我,一臉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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