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早上是全以祖在國泰的診，吃了兩個月的必賴後，回到全以祖診間確認結果。
全以祖很認真地看著資料，沒怎麼在看我，我靜靜地聽他說完。
白血球沒問題、血栓330正常、抗β2醣蛋白I抗體（Anti-β2-glycoprotein IgG）35，他問我有沒有是不是有停藥，他上次開給我的藥只有3週，現在已經過了2個月了。我說，我之前有剩下的藥（其實醫院的藥在少數某些診所可以買得到），我一直都有吃藥。他點點頭沒說話。
他說，藥要繼續吃，然後持續追蹤。
他本來要開2個月的藥給我，我說，如果我11月植入的話，會不會有問題。
他說，免疫治療跟試管可以同時進行，植入的話要問不孕症醫生。
接著他問我在哪邊看的？我說，在宜蘊那邊找王懷麟。接著我又說，我之前已經提前用了降血栓的藥：愛栓通，那我現在的免疫治療跟王懷麟那邊的降血栓有什麼關係？
全以祖說，他開給我的必賴是降低血栓的產生，當身體有了血栓後，王懷麟開的愛栓通是想辦法把血栓溶解掉。一個是預防、另一個是治療（降低傷害），所以兩個都要做。
然後我又問他，下一次植入，王懷麟建議打IVIG，先不論費用的問題，IVIG這對母體會有什麼影響嗎？
全以祖說，IVIG的缺點就是貴，其他的倒是沒什麼影響。
我又問，那IVIG有什麼效果？
全以祖說，目前沒有證明IVIG跟不孕症有相關。
我緊逼著問，所以就是無相關囉？這是不是類似安慰劑那樣的效果？
全以祖說，植入要用什麼藥，要跟不孕症醫生確認，他這裡是免疫，可能沒辦法就試管的角度回答。
其實王懷麟是有很坦誠地跟我說，目前科學無法證明免疫等治療跟不孕症有相關性。他就是覺得某診所過度渲染免疫的成效，他覺得病患做了不必要的花費。所以我是知道王懷麟跟全以祖在講什麼。
血栓是確定會影響植入後成果的，降血栓的功效美國跟台灣都會開。美國是用阿斯匹林（降低發炎機率），台灣是阿斯匹林跟克列生/愛栓通等融血栓的藥，所以追蹤D-Dimer是必要的。
但是抗磷脂質抗體症候群，是屬於更前面一段。我吃了必賴後，追蹤的指標（抗β2醣蛋白I抗體）沒有降下來，這是為什麼全以祖問我有沒有停藥的原因。
如果我要植入，其實整個條件跟7月那次一樣，一樣是已知有抗磷脂質抗體症候群的狀態去做植入。但我上次有著床，胚胎長到7~8週，這到底是萎縮卵的問題？還是我母體的狀態進而萎縮卵？
台大楊政憲說這跟母體無關，就是胚胎品質不好。王懷麟其實也是這樣說。
只是我問王懷麟還可以再做什麼？他說，真的要再做，就是打IVIG。
IVIG是用體重算的，依我的體重63公斤來算，一次大概要打4~5萬元。IVIG作用是3~4週，植入前開始打、打到第一孕期三個月結束，大概要15~20萬。
老實說，胚胎比這費用還要再貴上許多，我太太跟我說，就是做沒有遺憾的決定。
我想，下次植入我應該會打IVIG做預防。
下週二是我生日，當然也是我雙胞胎弟弟的生日。看完全以祖後，我跟我弟、我太太到巷口的日式料亭吃午餐慶生。我弟一直都把吃飯當成營養補充，最常吃的日式料理是7-11的御飯糰、上一次好好坐下來吃飯聚餐已經記憶遙遠，他覺得花大錢聚餐沒有必要。
我說，這就是個慶祝、一個儀式、一個紀念。
他不置可否。
料亭不大，大概可以容納8個人的座位。前院種了一排竹林、碎石子路上鋪著踏石，場域很小，但佈置的算雅緻。剛好另一組預約的客人取消，我們三個人很幸運的包場。
我弟說我現在的狀態很緊繃，他說我一坐下來的姿勢（手環抱胸）、說話急促、語調據攻擊性，這個都代表我很緊繃。我跟他說，那是因為我出門前我太太吵架，我太太半開玩笑地說我對寶寶這件事提不起也放不下。
我太太想用開玩笑的語調跟我說沒關係，放不下就放不下。
但我覺得這口氣很不好笑，我臉一沈不想理她，她要解釋我也不想聽。
我問我弟，我有個瘋狂的想法，是拿一顆局外人的胚胎先在我肚子裡面試，試好了再用我自己珍貴的胚胎。
我太太插話說，那生下來怎麼辦？
我弟說，那就打掉啊！
我看著我弟，我弟繼續說，如果是以做實驗的角度來看，的確應該先把環境調整好，變因排除後，再正式做實驗。
這的確是我一個想法，要把珍貴的胚胎保留到最後。
至於中間我怎麼處理局外人的胚胎，我其實也還沒想到。
流產就算了，如果胎兒發育順利，要生下來還是打掉，我也不知道。
我太太說，這是個人，你們不能這樣用消耗品的角度來看這件事。
我知道，我其實都知道，但我現在就在評估這些可行性。
料理非常好吃，每一道菜都有不同的調味。食材新鮮，蒸、煮、烤、握壽司等各式料理上桌，環境優雅、輕鬆。我弟聊他養魚的情況，我跟師傅聊他從築地正本剛買的柳葉刀（剛好我家也有一把一樣的）。因為吃到鮪魚腹肉（中腹：chyū-to-ro），我提到和牛太油，吃了身體負擔太大、很不舒服，我其實比較喜歡吃草飼的澳洲牛肉。師傅說可以吃牛舌。我太太剛好在丹肉鋪訂了牛舌，她跟我弟說，牛舌到了可以來我家吃牛舌料理。
師傅問：牛舌是怎麼切的？
我太太說：丹肉鋪先處理好，選項有：
1. 都不清、拿一條原汁原味的舌頭
2. 只清舌苔
3. 清舌苔跟周圍的肉，剩中間一般看到的牛舌（這個耗損有1/3）
我問師傅，這要怎麼選？
師傅說，舌苔是一定要清的。一般我們吃的牛舌，是清到剩中間的中間那塊最軟嫩的區塊，但其實外面那層肉只是比較韌，用來燉煮其實也很好吃。
師傅繼續說，你家既然刀具這麼齊全，有殺魚刀、柳葉刀、中式菜刀....，你應該有能力自己處理。聽完後，我跟我太太說，選1：都不清。
我想知道完整的一塊牛舌長什麼樣子。
又回到養魚的話題，我弟興高采烈的講他的伊莉莎白（他養的亞馬遜魚種）生了魚仔，他中間做了什麼什麼。魚生魚仔跟人生寶寶其實差不多，我弟講了一堆他怎麼調整伊莉莎白的飲食環境，我只想著怎麼調九尾我的環境，讓我可以也生出來。
吃完飯後我們走路回家，我躺在沙發上跟我弟聊天。他吃著熔岩巧克力配冰淇淋，我吃得太飽，躺在沙發上邊打電動邊跟他聊天。
就這樣，這是我43歲慶生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