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請問要幫媽媽洗頭嗎?」,醫院的志工問著方索.「洗頭?」,方索一臉疑惑的思考.「可是,要怎麼洗?」

早上七點方索在醫院早已醒著,疲累的身體,等著父親來接替,不知為何原因,父親沒有出現,方索就快到了上班時間,下了決心,打了電話給了公司主管,要求再請一天假,接著滑了又滑手機,再一次尋找臨時看護,留了訊息在網站上.就在此時,護理人員請方索到護理站,醫師對方索說,「通知家人了嗎?」 「還沒」,方索不是很確定醫師的意思,內心也許也不願接受,又回到了病房. 「請問要幫媽媽洗頭嗎?」,醫院的志工問著方索. 「洗頭?」,方索一臉疑惑的思考.「可是,要怎麼洗?」 「等一下,我們有志工會過來,在這裏洗,洗完頭,媽媽會感覺比較舒服.」 「好」,方索心裏想著,母親三天沒洗頭,梳洗乾淨也好. 志工將病床推離牆壁大約一公尺,並將洗髮工具放置病床旁,熟練的動作,一絲不茍的洗著母親的短髮,沖水時下方有接水容器,方索第一次看到這種設備,覺得相當方便,並且詢問志工,「請問你們是固定時間會到醫院服務?」 志工阿姨,「今天是護理站幫你們預約的時間」 志工洗完之後,將母親頭髮吹的整整齊齊,對著方索說,「洗完母親會感覺很輕鬆的.」 方索看著母親的肺部在上下的起伏,仍然睡著的樣子. <10:00>姐姐到了病房,問了方索情況. 「早上,護理人員來插管,母親表情稍微痛了一下,導了尿,大約2000cc,後來志工幫母親洗頭,母親從昨晚睡到現在.」 關懷師<11:00>到了母親床邊,方索向姐姐介紹,前天關懷師跟母親聊了2個小時,並且也是基督徒.姐姐與關懷師聊了十幾分鐘,方索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最後她們倆位基督徒替母親禱告,「.......免於痛苦.....」,關懷師與姐姐相互留下了連絡方式,離開了病房,方索母親/父親全家人當中,只有姐姐是基督徒. 方索與姐姐在一旁談論著與母親獨處時過去所談話的內容,姐弟倆人拼拼湊湊起來,彷彿參與了母親的一生.

<12:05>護理師巡房,看看母親,頭轉向姐弟倆,「母親走了」,倆人同時看了母親的肺部,沒有了起伏,方索拿起了電話,通知了父親、大哥、二哥、弟弟,每說出口一次,方索哭了一次.一位護理師通知了醫生,另一位護理人員,請方索拿出新的衣服,在護理人員協助下,全身換上了乾淨的衣物襪子. 2019,2,21,下午13:15分,醫師到了病床旁,父親前10分鐘也趕到了,方索、姐姐、一位護理師相繼站在病床旁,醫生簡單的說了時間與母親的名字,宣判死亡,姐姐又哭了一次,父親經歷了爺爺、奶奶、妻子離世. 方索再一次低聲的啜泣著,思念母親的畫面,不自覺得的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