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抽號碼牌,量血壓,等一下再量身高體重」,方索對母親說著.
化療到了第三次,方索與母親都是醫院的熟手了,大約早上7:40分左右,化療室前先抽號碼牌,並將健保卡與血壓量測單上空白處填上身高體重,投入化療報到處的櫃台.
方索與母親都有了默契,在化療前一週都會請醫生排在星期六上午化療,可以避開方索的上班時間.當天早一點報到,化療結束時間大約會落在12:30左右,接著回家前都會去買煮過的熟食,用完餐就休息.診斷為淋巴瘤的後一週,全家人進入不安,方索打電話給姐姐,告訴病情,也打給了父親,但父親始終不願意接受母親診斷的結果,又撥了電話給大哥再次求證,就這樣,方索的電話就一直在跟家人討論怎麼處理.兄弟與姐姐各自找了網路資訊,也詢問有經驗的朋友.
診斷後2週,方索與父親帶著母親回診,大哥在看診前也來到了醫院.
「邱榮淑女士,請進」,護理師叫喊著.
「那裏不舒服?」醫師問著母親,開起了第一句的對話.
「這裏不舒服,好像是胃的下方」,母親回覆著.
「請看螢幕,這裏有11公分的瘤,已經壓迫到你的胃了,所以媽媽會覺得痛.再看肺部有兩顆0.4公分的瘤,還不確定是不是惡性,要作切片才知道,接著又指著脖子的附近,這裏也有一顆,大約4公分,請張開嘴巴,再大一點會影響飲食.」醫生很直接了當的告訴方索的母親.
方索此時觀察著母親的表情,母親只有靜靜的聽著,一言不語.
「醫生,那接下來怎麼做?」父親第一次這麼的莊重問著.
「肺部的部分,會幫媽媽預約胸腔科,腹腔及其他地方,因為是多處都有腫瘤,先用化療」,醫生回覆著.
「化療是什麼?」母親自己親口問了問題.
「如果不治療呢?」
「你痛多久了?」
「三個月了」
「目前要確定成長的速度,你之前有吞嚥困難嗎?」
「沒有」
「等一下,再去排CT,另外下週六準備化療,請跟排CT 的人說,在下週六前要掃瞄一次CT,跟他說急件」,醫生對護理師說著.
「下週三,胸腔科下午有門診,這樣好了,媽媽,下週三你早上來照CT, 下午看胸腔科,不用跑兩次.」醫生從我們的角度去處理事情,方索是由衷的感謝.
在化療前一週內,方索全家起了變化,姐姐探聽到的消息是化療太痛苦,不鼓勵母親化療,如果母親不痛苦,是不是要找安寧病房,大哥也讚同是不是練氣功增加免疫力與腫瘤共存;方索與父親傾向化療.
母親說話也剛始變少了,不知道是不舒服,還是影響心情,不想說話,又或許都有.
到了化療那一天星期六上午,醫師沒有門診,是為了母親第一次化療而來,了解母親的身體狀態,而決定開什麼藥物.
「有沒有像打針一樣的方式,打一針就好,先試看看,不要化療」,母親提出了無理的要求.
「好,等一下我開藥,你先批價後,去樓上打針,今天就這樣,好不好」,醫師應答著.
方索跟父親在等待批價與領藥時一直試著說服著母親做化療,領藥時,護理人員告訴母親上樓去打針,當天方索母親打完針,全家人回返回家了.
「方索,我的脖子硬硬的地方變軟了,但是感覺好像有水在裏面」,三天後方索母親打電話給方索.
「你幫我掛號」
方索打電話到醫院,電話系統不知轉接了幾次到了主治醫師的手機電話,「母親願意化療,請幫我們排化療」.
化療進入第三次療程,方索母親戴著毛帽子躺在化療室床上,方索在旁邊椅子一邊滑著手機等待,卻聽到護理人員對隔壁病床的老先生說,'你今天有吃東西嗎?'他的妻子回覆'他已經半年沒吃東西了',都是灌食.我聽到時,心裏也一度思考,真的要化療嗎?
第三次化療結束,方索帶著母親買了熟食,請母親回家要多補充水分及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