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教父》—所有的巧合都有意義

如果提到聖誕節，第一個浮現在腦海中是哪部電影呢？

可能是《小鬼當家》機靈的凱文與匪徒鬥智最終化險為夷，過程刺激又溫馨的冒險旅程；《愛是您·愛是我》在熱鬧氣氛中傳遞愛與歡樂；或是《巧克力冒險工廠》奇幻又讓人猛吞口水的場景；跟著《BJ單身日記》的Bridget在不苟言笑的Mr. Darcy和幽默風趣的Daniel間游移不定…等。

在2023年的尾聲，今敏的《東京教父》成為我會推薦給朋友的聖誕節電影清單之一。只看名稱不禁會聯想到黑道電影對吧？不過其實是講述平安夜發生一連串動人甚至是可被稱為奇蹟的事件。今敏的作品雖不多，每一部片都有鮮明的個人風格，畫面及劇情編排帶來精彩、令人印象深刻的觀影體驗。片頭巧妙的將工作人員名單與劇情畫面結合，有種挖掘彩蛋的趣味，很喜歡這樣具有小巧思的安排。

故事從三個露宿街頭流浪漢阿仁、小花及美由紀在平安夜撿到棄嬰開始，從小缺愛的男大姐小花擅自作主提出要照顧嬰兒，並幫她取在日文中具有耶誕氣息的名字—清子。自稱是自行車選手、為救患有不治之症的愛女而欠下一屁股債後落到流落街頭的阿仁，加上因貓而誤傷父親的逃家少女美由紀，即使嘴停不了地抱怨但拗不過母愛爆棚（淒厲哭鬧戰術）的小花，三人加嫩嬰循著線索踏上送清子回父母身邊的冒險。在危急時刻清子總是帶來好運讓危機迎刃而解，更讓小花覺得清子是聖誕節發生最美好的奇蹟。

三人雖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一家人」，也因為朝夕相處過程中產生了家人間的羈絆。阿仁雖然總是對小花喊「人妖」，但當小花體虛被送醫後還是咬牙拿出想補償給女兒的私房錢為他治病；嘴上說自己只是一無所有的流浪漢，卻心繫小花跟美由紀，他們遭遇危險也是第一時間衝去營救。從對話中可以發現雖然三人已經一起流浪一段時間，但對彼此的過去並不清楚。不知道這是不是道上的體貼？彼此互相取暖依靠，對方的出身或是歷史並不需要多加過問。我很喜歡動畫裡面角色會有細微的表情變化，例如美由紀在不自在時會吸鼻子加上扭扭他的嘴巴，不用對話也可感受到她的侷促；又如隨著回想逃家的契因時回憶中的她跟現在相比較豐腴，也是不用多加說明可以猜到流浪不是一兩天的事了。畫面角色的細節、每禎畫面卡的剛好，行雲流水般順暢讓人身歷其中，很過癮且享受。跟著劇情推演，知道阿仁並不像他說的那麼偉大，實則上是一個自行車店老闆且因自己貪賭還不出錢將爛攤子丟給妻子小孩後離家出走。小花在父女相認時雖對阿仁破口大罵，其實細心的他是想讓阿仁父女面對自己，如果看清爸爸就是這樣的人依舊願意原諒接納他的話，才是真感情。

小花知道阿仁不堪的過去還是真心希望他過得好，感受到這位男大姐纖細的內在真性情、為人著想、勇敢面對未知的挑戰，讓我深陷他的魅力之中，我想也是因為他的性格使然，吸引奇蹟發生在他身邊化解衰事。劇情的最後，清子回到親生父母身邊，為了感謝流浪漢三人組，希望認他們為乾爹乾媽，電影叫東京教父的由來不知道與此有沒有關聯？很喜歡最後揭露阿仁獲得意外的鉅款，不過電影直到結束都沒有讓阿仁發現這件事，也沒有對美由紀父女相認有多做說明，個人認為是不錯的安排，畢竟人性很複雜，讓觀眾沈浸在三人組英雄式的結局應該更讓人感動點。

我看到有些人認為這是今敏比較「接地氣」，沒用到慣用的虛實交錯手法的電影。的確比起《千年女優》和《盜夢偵探》會讓人困惑自己在幾度空間，《東京教父》的場景和對話都相對「現實」。但一連串發生的巧合、化險為夷的奇蹟事件不覺得也有點「超現實」的意味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