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和胡椒
九
置身在樹林和屋子之間的愛麗絲﹐對屋內屋外所發生的一切都不能理解﹐有點不知所措﹔那便走吧﹐但往哪去呢?
愛麗絲感到有點驚訝,當她看到柴郡貓就坐在幾碼外的一棵樹的樹枝上時。
柴郡貓看到愛麗絲時便笑了起來。牠剛才不是還在廚房裡面嗎? 什麼時候如幽靈般跑了出來﹐坐在樹枝上?
愛麗絲暗自揣度,牠看來脾氣很好,但笑得不懷好意,而且笑得像裂開的嘴吧露出凌牙厲齒,爪子也很長,所以還是應該尊重牠。
愛麗絲於是恭恭敬敬地 (或怯怯地?) 向柴郡貓問了個意見。
...「柴郡貓咪 ... 請您告訴我,從這兒我應該往哪條路走呢?」
那貓說:「那很大程度上看你要到哪裡去。」
愛麗絲道:「我倒不拘上哪兒去——」
那貓說:「那麼你就不拘走哪條路。」
愛麗絲加注道:「只要我走到個什麼地方就好。」
那貓說:「那個自然,你只要走得夠久,一定就會走到什麼地方的。」
要是不拘上哪去的話﹐當然就不拘走哪條路了 (假如沒有其他的考慮) ; 只要一直走﹐一定就會走到什麼地方的。當代亞洲城市宅的文化大概就是「不拘上哪去」的心態吧; 自有電視以來,一直蝸在沙發裡的「沙發馬鈴薯」(couch potatoes) 也多少意味著無目的性的生活態度。
假如不拘上哪去﹐也就不拘走哪條路。這似乎是本章的一個主題。反過來﹐如果你介意走哪條路的話﹐那少不了便要先搞清楚目的地了。之前﹐愛麗絲的敲門同樣可以用這個城市人的街頭小聰明來理解。首先的問題是你要不要進去喔。要的話﹐敲門不一定是唯一的途徑。
結果﹐愛麗絲發現自己推門入屋竟然是最有效的方法﹐雖然那絕不是維多利亞英國上流社會容許的莽撞。
同樣的道理是否可以用在思考和論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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