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27|閱讀時間 ‧ 約 24 分鐘

返老還童

本圖轉載自康健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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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年紀越大,回憶的路徑越往她的童年而去。

    比母親年長一歲不幸罹患帕金森的岳母,也是一樣。

    很多人年紀越大,越容易回想起童年的記憶。有些罹患失智症的老人家,甚至完全遺忘了中間曾經走過的幾十年歲月,說來說去都在說小時候的事。

    套句台灣話所說的: 見講攏講過去。

    許多作家也是如此,在年老時依據自己童年的生活經驗,寫出了振聾發聵的驚世作品。例如已故的齊邦媛老師,在她66歲時依據童年時對東北故鄉鐵嶺的記憶與鄉愁,寫出了震撼人心的磅礡鉅著《巨流河》,便是一例。

    一個人如果活到七老八十,一生當中勢必要經歷過許多的事,大部分的人,更曾經歷過生活中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在事業婚姻或者人際關係上,遭遇過驚心動魄刻骨銘心的人生試煉。

    但是等到他們老了之後,他們記得最清楚的,還是小時候。

    許多童年並不美好的人,他們年老之後念茲在茲的,仍然還是小時候。

    即將步入老年的我對於這樣的現象一直很好奇,根據我長期對許多長輩觀察的推論,我認為最可能的原因有4個:

  1. 那是我們生命的起點:我們對於自己學走路學說話的幼年,記憶可能不會太清晰。我們對於我們開始上學開始社會化的童年,記憶相對會比較清楚。我們後來應對生活的許多觀念態度,都可以回溯到這段生命起點的時期。
  2. 我們不知道太多危險:我們既不知道焚書坑儒有多可怕,我們也不知道希特勒用毒氣殺死幾百萬猶太人,我們不知道毛澤東大煉鋼餓死幾千萬人,我們不知道黑道要錢會砍人手指頭。用一句台灣話來形容:我們當時天天的。
  3. 我們不會遭遇太多危險:戀童癖的變態固然存在,但是比率不是太高。多數大人對於孩童都有愛護之心,我們多半會受到大人的保護疼愛。當我們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冒險時,往往都會被大人制止。
  4. 我們的未來充滿希望:我們會長高,我們會長壯,我們可能會考上台大,我們可能會變成台灣首富,我們可能會變成周杰倫,我們可能會變成蔡依林。即使我們家境貧窮,即使爸媽天天吵架,我們的未來還是充滿希望。

    相較於我們長大後要揹負起許多責任,要獨自面對太多的悲傷與失望。即使我們的童年過得悲慘不幸,但是跟我們不如意十常八九的成人世界相比,我們的童年生活,相對還是單純許多,相對還是比較少憂愁。

    以上是我認為許多老年人在走過一生之後,對童年難以或忘的原因。

    我的童年過得還算快樂。看起來再過幾年以後,我也要開始……

    見講攏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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