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雪白的街道

其實我也並不是刻意要想起來那晚的我和你, 只是有時現實太過荒誕, 不經意間, 記憶就會悄悄從某條神經突觸的縫隙中遺漏出來, 亂入到腦海。

還是一樣刺冷的街道, 風聲很小, 也許沒有。你在旁邊輕微的呼吸著, 就好像暖爐偶爾從側邊漏出一些熱氣, 我在一旁偷偷的享受, 這只屬於我的, 誇張的歡愉。

你沒有意識到, 氛圍已開始變化。

也許那時我並沒有那麼喜歡你, 也許只是因為現在更愛了。我也不知道。

我們坐在類似公園的長椅上, 在那樣靜謐, 有著小說裡一樣花壇的街道上, 有著和小說裡一樣稀疏的人群, 來來去去。

恰到好處的情趣, 正飄散在地球上不知名的某一個角落裡。

「你還記得那家披薩嗎? 其實我想說他們家的沙拉還確實滿不錯的, 我現在才吃出來。」

可是重要的似乎不僅僅是那一點。

大雪擁抱了你瀰漫的眼神, 我多想緊緊抱住你, 趁我還可以, 趁這不是夢裡。

那些說不出來, 還未有機會說出來的話語, 在我手邊打著轉。我並不是一個擅長用語言表達情感的人, 至少那時不是, 因為我摸不清楚它們的形狀, 是尖銳刺人的? 還是鈍鈍會讓人毫無感知的? 誰知道呢。

但不是所有永恆都能變成那一刻, 不是所有白雪公主都會遇到她們的七個小矮人, 這只是童話裡的一部分, 那只是, 我們想要相信的一部分。

而我, 是屬於你的哪一部分呢?

「也許是全部吧, 也許就是濃到整個都滲透到血液裡, 所以失去不失去, 似乎已沒差別了。」

我變成了你身體裡的一部分。

長長的座椅, 肅冷的天空, 白色的飄雪, 孤寂的路燈。

那一夜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長, 卻比回憶裡來的還要更短。

我要怎麼抓住你。

緊緊抱住你, 呼吸開始在心中打結, 我不敢睜開的雙眼, 彷彿害怕看見失去, 害怕不再重來的夢境。我多麼希望用擁抱, 圈住你, 圈住這一整條街道, 這一整個回憶, 都不要跑。

那是我最柔軟的呼吸, 是最曾雪白的味道, 是那一晚的街道, 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