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衡站在一面老舊的銅鏡前,鏡子反射出他略顯疲憊的面孔。額頭上細密的紋路、眉間微微的壓痕,以及嘴角那無意識的下垂。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這就是我的臉,這就是我的命嗎?」
他的思緒回到十年前,那天山中的道觀,那位道士冷靜的話語:「三十歲的面相藏的是你的過去;四十歲的面相寫的是你的選擇。」
山霧繚繞,道觀的青瓦在濕潤的空氣中反射著柔和的光。沈予衡隨著幾位朋友走上石階,腳步聲在空曠中格外響亮。道觀內,一位鬚眉皆白的道士正坐在供桌旁,喝著一盞清茶。
朋友們起鬨道:「道長,給我們看看面相吧,看看我們誰有大富大貴的命!」
道士雲深抬眼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沈予衡的臉上。他淡淡說:「這位先來。」
沈予衡走上前,道士仔細打量他的臉,沉默片刻後開口:「印堂暗沉,眉宇帶怨,法令紋紊亂。你可知這是何意?」
「我只是最近運氣不好吧?」沈予衡輕聲回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服。
道士搖頭:「相隨心轉,三十歲以後,面相是你的選擇。如果你總是怨天尤人,便會積怨於眉;如果你疏於對事對人的責任,法令便會紊亂。若想改命,先改心。」
這番話在沈予衡心中激起層層漣漪。他默默點頭,離開時忍不住回頭看了道士一眼,那雙深邃的眼睛似乎在穿透一切。
回到家後,沈予衡站在鏡子前,凝視著自己的臉。他觸摸著眉間的壓痕和下垂的嘴角,心中暗暗發誓:「既然選擇能改變一切,那我就試試看。」
從那天起,他每天清晨五點起床,開始晨跑,無論刮風下雨。他改掉了熬夜的壞習慣,每晚睡前讀書,記錄當天的感悟。起初,這些改變帶來的是無數次反覆的掙扎——鬧鐘響時,他無數次想按掉,直到他告訴自己:「這是給自己的第一步選擇。」
幾個月後,他站在鏡子前,驚訝地發現印堂的暗沉已經減輕了許多,氣色變得紅潤,朋友們也紛紛稱讚他:「最近看起來不錯啊,臉上多了些精神氣。」
35歲的沈予衡,事業逐漸穩定,開始思考更有意義的事情。一次公益活動,他得知偏遠山區有一所小學,教室破舊、學具匱乏,孩子們的校服也補丁重重。
他聯繫了幾位朋友,決定資助這所學校。幾個月後,當他第一次踏入小學時,他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低矮的平房中,孩子們坐在裂開的桌椅上,卻滿眼好奇地望著他。
他帶來了新的書本、體育器材,還幫助學校翻新了教室。孩子們換上新校服,站在操場上朗誦課文的樣子,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在一次課間活動中,一個小女孩跑來抓住他的手:「叔叔,謝謝你給我們的新課本,這是我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書!」
沈予衡蹲下來,摸著她的頭:「這不是叔叔給你的,是你自己努力應得的。記住,做一個溫暖的人,將來你也可以幫助別人。」
40歲那年,沈予衡再次來到山中的道觀。相比十年前,他已是另一番模樣——身姿挺拔,眉眼之間多了一份沉穩與柔和。
雲深道士看見他,微微一笑:「十年不見,你像是換了一張臉。」
「換臉卻不用整形,全靠十年的選擇。」沈予衡微笑答道。
道士仔細端詳他的臉,點頭道:「印堂明亮,法令紋深刻,眉眼舒展。這是心善之相,也是成熟之相。十年前,我見你眉間帶怨,今日卻眼含溫情,嘴角帶和氣。這是你自己雕刻出的臉。」
沈予衡感慨地說:「道長,當初我不懂這句話的深意,現在我明白了,選擇改變行動,行動改變一切。」
回到家後,沈予衡再次站在鏡子前。鏡子中的自己,印堂平滑,眉眼清澈,嘴角微微上揚。他回想起這十年的點滴:晨跑時的汗水、鏡子前的自省、偏鄉孩子的笑容……每一個場景都像刻刀,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但這些痕跡讓他感到無比自豪。
他提筆在日記本上寫道:
「三十歲後,你的臉是你選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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