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葛蘭發現自己成了各方砲火的目標。
「你怎麼可以背叛媽媽!」長女菲洛美娜率先開炮:「她是你發誓要守護一生的人,結果你居然在外面跟野女人生私生女……我以你這種父親為恥!」
「說得有點過分了吧?」葛蘭嘆氣道。
菲洛美娜一說完就哭了起來,葛蘭見狀試著想安撫女兒,但沒注意到下一波攻勢即將發動。
「老爸,你一直是我的模範。」菲力克斯來了個先禮後兵:「所以我很難想像,你為什麼會做出這麼蠢的事?背叛媽媽就夠過分了,還留下無法收拾的殘局?這不是你平常教我的守則啊!你的身教呢?」
「什麼無法收拾,我現在就在努力處理,你小孩子不要不懂裝懂……」葛蘭帶點慍怒地說道。
「從媽媽的反應來看,」菲力克斯毫不留情面地拆解父親的反擊:「你的處理方針顯然完全失敗。最好的戰略就是在事情爆發之前把事情解決掉,而不是狼狽地亡羊補牢,這是你教我的。」
「你過去教我這麼多守則跟戰術,現在我不免懷疑,你自己真的有能力做到嗎?」菲力克斯語氣平靜理性,卻非常成功地傷害了父親的尊嚴。
「你這臭小子……」要不是自己現在處在道德窪地,葛蘭早就賞兒子一巴掌了。不過,拉芬妲倒是對菲力克斯的表現非常滿意。
「我其實還是不懂爸爸到底做了什麼壞事,」最後,梅納德也加入戰局:「但是你害媽媽很難過!那表示一定是很邪惡的事,是媽媽跟我們都不能原諒的事!」
「梅納德,你聽我解釋……」
「爸爸你,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結婚對嗎?」顯然沒有概念的梅納德,還是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所以你才可以再生一個妹妹,卻不把她帶回家裡,所以媽媽才會這麼難過!」
「唔……你說的幾乎都不是對的,但又說中了些什麼。」葛蘭感到十分棘手,不知該怎麼安撫三個憤怒的孩子。
「聽著,孩子們。」葛蘭誠懇地說道:「我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我讓你們媽媽傷心了沒錯,也傷了你們的心。但你們要了解,我還是愛著你們,愛著你們的媽媽。我會努力補償你們所有人,但請你們冷靜下來,讓我從頭解釋清楚……」
「還有什麼需要解釋的!」菲洛美娜尖叫道:「你背叛媽媽,背叛全家!我們多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還有一個小三來亂,原本的生活全部都被她們這些外人打亂了!」
「嘿!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不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妹妹!」葛蘭試著重拾一家之主的威嚴:「不管你們想不想接受,奧蘿拉就是你們的妹妹!不是什麼外人!」
他斥責完子女,接著怒目轉向妻子。「你看,你這樣煽動我們的孩子,有什麼好處?」
「我煽動孩子?」拉芬妲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在說什麼呢?你到現在還沒意識到,他們剛剛說的話就是他們聽到這件事以後,發自內心的悲傷跟憤怒嗎?」
「你還是什麼都不懂,葛蘭.海希克。」拉芬妲憤怒但冷靜地對丈夫說完最後一段話:「我要求你不要傷害家庭,而你以為自己可以鑽漏洞私自亂搞,最後還是導致所有人都痛苦的結果。這就是你,菲力克斯說不想再以你為模範,他是對的。」
晚餐在極度痛苦的僵局中結束,沒有人再說一句話。孩子們默默拿出作業來寫,葛蘭和拉芬妲則盡家長義務從旁給予協助,就如過去的每一個平日夜晚一樣。儘管日常的瑣事照常進行,檯面下眾人的心,卻都已經千瘡百孔,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拉芬妲內心巨大的痛苦,或許在看到孩子們站在自己這邊時,有得到輕微的安慰。但那是杯水車薪,葛蘭多次的背叛,加上這一次還想要強迫她接受第二個家庭,讓她感到徹底心灰意冷,再也無力面對這段破碎的婚姻。
她將混亂的思緒理清,得出了一個結論。在她攤牌之前,她進了每個孩子的臥房,為他們蓋好被子。
她進入主臥室,平靜地找葛蘭坐在雙人躺椅上談話。
「葛蘭,我想清楚了。」她溫和地說道:「我沒辦法接受你的提議,但我也不打算妨礙你追求你女兒的幸福,你想負責任就儘管做吧……但我不會站在你身邊了。」
聞言,葛蘭發出了心碎的嘆息聲。
「為什麼,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他不禁流下男兒淚:「我知道你有一千個理由要離開我,但我真的沒有辦法說服你留下嗎?」
「……如果這樣說能讓你好過點的話,我暫時還沒打算跟你離婚,只是先分居而已。」拉芬妲說道。
她進一步解釋理由:「我自己也還需要一段時間沉澱,我不打算這麼快就下定論。不過,我想你在我們分開的過程中,說不定就會先動手跑離婚流程了。畢竟,莉莉安應該很想成為你的正式妻子吧?」
葛蘭再次嘆了一口氣,接著他收起眼淚,帶著怒意凝視眼前的多年伴侶。
「好吧,我接受,你想走就走吧。」他說。
拉芬妲一時之間,對葛蘭的決絕感到驚訝,沒有馬上回話。
「既然你說要分居,那你就離開琉璃宮吧!」葛蘭繼續烙下狠話:「怎麼,你不會以為要走的人是我吧?琉璃宮是海希克家族的住所,現在你不打算維繫這段婚姻,那你就不再是海希克家的人,你離開吧!」
(請看下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