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 The Scattered 12 煩惱

團練結束後，大家各自解散。凌晨2點半，李旻浩一邊在腦內覆盤今日訓練，一邊收操拉開緊繃的肌肉。用手捏住自己的大腿，又酸又沒有水分。筋膜缺水的狀態下，再繼續操練很容易受傷，要尊重自己身體的狀態，這是老前輩的諄諄教誨。剛剛看大家累到不行，連收操都省了就回宿舍，本來想帶著大家拉拉筋但想想自己有什麼立場便作罷。

「在收操嗎？」是方燦，估計是在作曲室忙出道專輯的曲子，到現在才要回家。

「嗯哥，收操。」

「花生球借我吧，我舒展下背部。」

李旻浩把花生球遞了過去。看的出來燦哥有在規律健身，肩膀寬大還有倒三角。

方燦靠著牆面靠花生球的刺激來放鬆脊椎兩側，一邊盯著李旻浩看。雖然他有很多想說的，但目前都只是猜測，他不想隨意地把猜測丟出來，讓李旻浩感覺被貼標籤。說實話，就算天天在一起訓練，他還是無法完全了解旻浩真正的想法。「他把自己埋得很深。」是方燦對李旻浩下的暫時性註解。

李旻浩某種程度上跟方燦相似，經歷和執著程度不相上下。很多人因為方燦跟Felix都是韓裔澳洲人，而直覺兩人成長軌跡相似，然而事實不然，在本質上兩人沒那麼多相同處。李旻浩和方燦反而有很多相容之處，不過一個表現在音樂，一個表現在舞蹈。

「旻浩，我就直說了。」方燦直視旻浩的眼睛。「我大概猜得出來公司跟你說了什麼，你又煩惱什麼。」方燦的嘴角略略下壓又揚起。「我也曾經經歷類似的事情。」換李旻浩揚起眉毛。

「公司不喜歡我做的歌。準確地說，太小眾沒市場。」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方燦表情坦然，這句話像是說了一百次那樣熟悉又自然。

其實在最開始創作的時候，想法很單純。我做我喜歡的音樂，用我的音符去尋找觀眾，這些聽眾聚集起來變成粉絲，然後買我們的專輯。但這件事情很簡單卻又很複雜，簡單的是音樂，複雜的是產業。我的音樂要想賣錢，首先就是得照規矩來。企劃部門的老金常常說，你要尊重產業，才有可能靠它營利。而我們這些音樂人就是太純粹太天真，才會覺得好音樂是成功的第一要素。

李旻浩完全可以懂方燦在說什麼，把音樂替換成舞蹈也完全說得通。甚至舞蹈更需要遵循產業潛規則才有辦法賺到少少的回報。他想站上舞台，那就勢必得做出犧牲。

「時間太晚了，我們走回宿舍吧。」

在回宿舍途中話題轉到了輕鬆不少的增肌減脂話題，兩個人光是討論公司附近的高蛋白餐就花了將近一路的時間。

在旻浩打開房門前，方燦轉頭很自然地說了句。Welcome to the family.

Family?家庭？我過了？另一位未曾蒙面的練習生，就這樣消失在大家的話題中，彷彿他從來沒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