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涉及《棄貓》內容----
我們窮盡一生追求獨一無二的命運,卻終究不過是個偶然隨機的事實。大雨中的一滴無名之雨滴——這是第一次讀完《棄貓》所接收到的訊息。
在散文的結尾,我直覺地認為那些繞圈的文字意味著走向虛無,不過反覆咀嚼後,似乎又有種消極的積極在裡頭。(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也給我這樣的感覺) 當時雖不清楚其中真義,卻被這樣迂迴的美感深深吸引。
直到這次下定決心要寫完心得,才突然看懂,最後一段所指向的,原來不是虛無啊。
個體的追求,最終會被「匯聚成集體」這樣的結果所吞沒。乍看之下,認清偶然、終將失去個體輪廓的我們,似乎不需為了空泛意義而繼續努力。
然而村上的立場是——正因為有這場「匯聚」,所以個體追尋的意義與作為反而更加重要了。因為每滴雨都將決定這片海的內涵,而這片海會帶著每個人所乘載的內容與心思,一起流向未來。
我想村上會有這段體悟,可能與日本的歷史,父親曾參與侵華戰爭等背景有關。社會的意識,決定了國家的作為,國家的作為再持續影響著集體社會,以及下一代。這些前人的作為,是活在當下的人無論如何都捨棄不掉的。
這讓我稍微跳想到,自己常對許多難以改變的情況感到無奈。各種形式的暴力、貪婪無所不在。家庭、校園、職場、網路 (脆還有X很瘋),多到我連個想有所作為的心意都難以升起。
如今再次意識到,這些污濁氛圍與風氣的源頭, 早在久遠以前便已開始,是當時多數的個體選擇的結果,才有辦法遺留至今。
雖然很遺憾,沒有誰可以追溯過往改變過去,但也如村上在《棄貓》中所傳達的,除了背負,還是能做點什麼的——那就是做好我自己。即便不見得能具體改變現世的什麼,至少期許自己能一直保有這樣的體悟,成為一滴帶有正向的雨滴就好了。
寫村上春樹的心得,真的好容易emo和過度認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