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宿舍退租的那一天到來了,菲洛美娜準備啟程回家,而她的男友錦織蓮,已經在門口等著她。
「準備好了嗎?」菲洛美娜問道。
「當然,我已經想好該怎麼開口了。」蓮說:「我也做好心理準備了。」
「做好心理準備了嗎?你要向我父親提出你的願望……」菲洛美娜說道:「那也是我的願望,我希望他能夠理解跟接受。」
「不管結果如何,」蓮握起拳頭,表示決心:「我一定會用勇氣面對一切。而且,我絕對不會放棄你。」
「那麼我們就出發吧……!」
兩人一起啟程,離開風光明媚的大學城,前往溫登堡的琉璃宮。
他們知道,葛蘭並沒有那麼容易被說服,但他們已經做好縝密的規劃,想好討價還價的戰略,打算讓葛蘭知道他們想要繼續在一起的決心。
不過,到了實際面對葛蘭的時候,蓮還是感到內心有點緊張。他仍然很鎮定、也很堅定,但葛蘭的氣場能壓倒任何人,他也無法例外。
蓮試著壓抑紊亂的心跳,主動走上前,向葛蘭打招呼。葛蘭看起來似乎頭在痛,不知道是日常工作的壓力,還是面對討厭的女兒男友的關係。
「海希克先生,希望您有愉快的一天。」蓮鞠了躬,開場白十分客氣。
「你也是。」葛蘭平淡地回應,但並沒有不友善。「菲洛美娜說你有事想要找我,直說無妨。」
「是這樣的,我已經規劃好接下來要努力的目標……」
蓮述說著他的計畫,他打算重整錦織組,重新進入家鄉木漏刻山發展勢力。那裡有許多他父親的舊部,願意重新為他效力。他也想好了在木漏刻山要進行的各種商業計畫,這些計畫很務實,處在一個重建的小組織能夠實現的範圍。
葛蘭認真傾聽,不時對蓮的構想做出評論,有時還稱讚了他的細膩心思。
「好吧,你的計劃聽起來可行性還不差,問題是——」然而薑是老的辣,葛蘭單刀直入朝著問題核心而去:「你的啟動資金要從哪裡來?」
「關於這點,正是我想要向您提案的,」蓮清了清嗓子,緊接著說:「我父母的遺產還有一小部分,但這部分只夠支撐計畫的十分之一。我誠摯地希望,能邀請您來參與投資,讓您成為錦織組各項事業的股東之一,這樣對您跟我都有好處——」
然而,葛蘭的臉色變了。「我就知道,你還是打算靠我家的資金。」
「海希克先生,」蓮連忙解釋道:「我並不打算無償請您資助,希望您能想成是一筆投資,我會努力為您賺取利潤,我保證雙方都會獲益,我也願意給您更高的抽成。」
葛蘭站起身來,相當嚴肅地對眼前年輕人說道:「不,答案是不,年輕人。你知道我為什麼拒絕嗎?」
「……請您指點晚輩。」蓮低下頭謙虛地說道。
「你現在完全都是紙上談兵,」葛蘭說道:「我沒有看到真實的成果。你所謂的人脈,現在已經歸順你了嗎?跟你簽約了嗎?你離開家鄉這麼久,你確定你重新進入,不會有其他勢力對付你?」
「是的,您說的沒錯……」蓮有些著急地解釋:「但我要做出任何成果,就不能沒有啟動資金,如果沒辦法得到您的投資,我連開始都會有困難。」
「這就是問題所在!」葛蘭怒斥眼前天真的年輕人:「你訂的計畫很宏大,但實際要執行,需要太多資金投入!你的家鄉不是我家族熟悉的地盤,我不知道介入那裡,會帶給我什麼樣的風險,我不可能就這樣投資一大筆錢進去!」
「我建議你,」葛蘭最後給了蓮一個當頭棒喝:「不要把你的成功壓注在別人的善意上,我不可能因為你現在還是我女兒的男友——天知道你們還會撐多久——就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投資你的計劃!務實一點,你有多少錢就做多少事,等你有可以拿出來看的成果再說吧!」
蓮告退之後不久,菲洛美娜氣沖沖地走進了父親的書房。
「爸爸,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固執?」她急著幫男友辯護:「他的計畫明明就有可行性,連你都這麼覺得不是嗎?你也知道他就是缺資金,沒有資金還叫他先做出成果,這根本是強人所難嘛!」
「強人所難?」葛蘭面對女兒的怒火,一點也沒有動搖:「可行性跟風險是兩回事,我親愛的女兒。從旁觀者角度可行的計畫,不代表就值得投資大筆財富進去,他的提案是要我踏入不熟悉的地盤,天知道有多少變數,我不幹。只出一張嘴就想得到一切,沒那麼簡單。」
「他才不是只靠一張嘴,你看著吧,」菲洛美娜眼角噙淚說道:「我會跟他一起努力——」
「你跟他?別想了!」葛蘭終於說出了真心話:「你們的青春鬧劇該結束了,像他這樣一無所有的人,只會拖累你的人生!我要你得到幸福,而不是跟著一個空有夢想跟計劃的男人一起受苦,那不是我葛蘭.海希克的女兒應該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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