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舟泊岸

預報有豪大雨，就休一天假吧，休的是岳母的喪假。

氣溫已降至涼爽舒適的體感，大雨時狂時微。

客廳餐間的地板，蹲擦的滿頭大汗，人家正上班工作中，我也得找點事做。

雖是休假，還是五點多即起，天還未全亮，生理時鐘似乎無季節性的定位。

才九點多，已累的有點倦意，補個眠吧，也知睡不進夢鄉裡，就躺臥著任思慮奔馳於妄

想，至少軀體已不再妄動。臥房中打開電扇微風，門窗(簾)緊閉的戶外雨聲嘈嘈切切悠悠

忽忽，前院製麵條機台馬達含蓄低吼著，鐵皮屋頂被雨敲打的叮叮噹噹華麗的打擊樂

音；帝君廟沒來進香團，鳥兒各自飛去了，無所欲想無所作為，就安安靜靜躺臥著，

畢竟我在大白天怎會又睡眠。不遠處的公路透過窗耳，傳來陣陣急促間又隱隱約約的警

笛聲、救護聲，在雨聲在秋聲在我恰似冬眠的蜇伏中，

與凡間與紅塵與江湖與娑婆世界，仍有情緣。

颱風說要偏向島國東半部而來，近期龜山島高處曾崩裂數次，岩石墮落於它的海喪。

也許又會再偏差一點吧！？

飢腸轆轆好想吃魚，母親在時吃到膩。

雨很大，冰箱裡還有岳母醃製的黑胡椒三層肉和餘剩一顆肉粽。

肉太肥，切割一些出油煮粥，電鍋就炊那顆肉粽。

總算飽餐一頓，但還覺得意猶未盡。

皮膚都復原了，胃部仍有脹氣及逆流現象；並非得買些甚麼食材不可，

一個人能料理什麼？意興闌珊毫無興致，無非只是想出去走馬看花，鎖居終日，

那熟悉了半世紀的市集，也曾是母親的一隅江山在雨聲中召喚。

套上雨衣繞了一圈，空手而歸，明明魚攤上鮮明擺列著齊齊整整如似閱兵般炯炯有神目

珠晶黑各類魚種，還有透抽蝦子…….燒肉攤、雞鴨鵝肉攤……

我像總司令巡禮，點個卯視察一番，太平盛世安和樂利，沒甚麼新鮮事，

那些忙著在選舉的，反而像受災戶，牽連著相關人等不得安寧。

海面上出奇的平靜，波浪像是老人臉上浮動深沉的皺褶，天際微露黃光，漁船三兩。

有艘大陸幽靈貨船漂流到三貂角又南下漂向大溪漁港外擱淺，南邊堤防後路頭側又新建

了一間景觀下午茶店，同樣與鄰近百公尺的那一家一樣，對著龜山島招展，

沙灘上有人在遛狗，倒不見衝浪客了。

堤道上少了遊客如織，廟埕上早起的進香團在老榕下老人家三三兩兩低語，

廣播聲提醒著要繳交住房鑰鎖，遊覽車的下一站，就是回家。

颱風行徑更偏近，雨反而停了。到頂樓清理排水孔，才發現石蒜又結籽了，

一直想移植到樓下去，但無處可供其立足，再等等吧，此處終究是無后土之根，

是我送上來的，有朝一日也該將其接下去厚植於土。

今晚有個重頭戲，中職23號明星球員要引退了，吸引了滿坑滿谷爆滿熱情的球迷，

比政治粉絲健康又潔淨多了。在此同時，香江自由女神(歌手)被潑以紅漆，

正是宣告極權之醜陋與恐怖的嘴臉。

201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