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我們學校的校花們都離奇地死亡了。
她們的頸部都有一道很深的裂口,警方研判極有可能是熟人所為,才有辦法在如此近的距離內致人於死。但在調查五名死者的人際關係後,卻沒有明顯的收穫。當然,也不排除是有嗜血的罪犯下手的可能,但案情已陷入膠著。
班上每天都在討論著這則新聞。被殺害的,是我們全校公認最美麗的五個女孩子,她們走在校園內總是目光的焦點。忘了說,常跟在她們身旁的還有一個女孩子,與我同班的江雪慧。會忘記倒也是合情合理,江雪慧長得並不漂亮,但她本人似乎並不這麼認為。於是她主動加入校花的小團體,並且毫不掩飾的模仿她們的妝容、打扮。
我並不是有著對長相的偏見。我認同每個人都有追求美麗的權力,但江雪慧已經有些走火入魔。一開始是裝扮,接下來她連說話的方式,乃至於一舉手一投足都在仿效校花們。她也不允許別人批評她的外貌與行為,甚至有同學軟性地勸說「妳應該做自己呀」都被她視為嚴重的挑釁。
雖然現在還沒有發生,但我想哪天她有了錢以後,一定會去把自己整容的和那些美女們一模一樣。
而現在江雪慧在班上哭啼不已,直說自己恐怕也將成為下一個受害者。如果她是出自內心的替那些朋友們難過,大家也許還會同情。但她的哭戲實在太過做作,我想她在內心其實也知道,兇手並不會將她與被害的五位校花視為同等,但她渴望藉由這齣戲,令同學們安慰她、認同她的美貌,藉以得到些虛榮感吧!
沒有任何一個人起身安慰她,由此可見她的演技之差。最後我真的受不了,忍不住回頭說了句:
「放心好了,如果兇手真的只殺美女,妳不會是他的目標的!」
話一脫口我就後悔了。這實在是一個非常糟糕的玩笑,而且對於逝去的同學們非常不敬。但大家彷彿找到一個機會抒發似的,哄堂大笑。我有點自責,想向江雪慧道歉。但我一轉頭卻發現她怒視著我,用非常、非常怨恨的眼神瞪著我。她最在意的無非是她的形象與尊嚴,但我卻在一瞬間毀掉了她的一切。
隔天,江雪慧並沒有來上學。再隔了幾天,她的屍體在學校靠近海的那座懸崖被發現。她的頸部一樣有一道很深的裂口,血染紅了她的白色制服。
有些同學們認為是我害死了雪慧。因為我的那席話,令她遭到毒手。雖然這一點根據也沒有,但當時一同嘲笑雪慧的同學們,或許為了減輕自己的罪惡感,才會提出這種說法吧!我無法反駁,也不打算回應。報紙用了非常大的篇幅報導這次事件,標題是「六名美少女慘遭殺害,兇嫌仍然在逃」,雪慧的半身照被放在先前遇害的女孩們旁邊。
在看到那畫面的瞬間,我突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江雪慧的計劃呢?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與這些校花們並列在一起,不惜殺害了她們,最後再用同樣的手法自殺……至於刀片可能已經被她扔入海中,永遠找不到了。
我沒有和任何人談這個猜測,然而彷彿要驗證我的說法,這樁兇殺案再也沒有出現下一個受害者,而警方至今仍未找到兇手。
我很希望我錯了。但雪慧對於美的偏執,已經令她異於常人。每當我看見那則報導中雪慧微笑的臉,我總感覺她在看著我、試探著我,那笑容讓我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