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去為大家上一個講座,在講寫字和學國字的,地點在台北醫院,我又開錯路了(這個地方一定有什麼詛咒我總是很曲折才會到達),因此在講座開始前十分鐘才趕到。
正在弄我的設備、拿出我的東西,學姊過來和我講幾句話,這時老師出現了。他是我以前在醫院實習時的老師,以愛電學生著稱,其中特別愛電台大的學生,學長姐傳承實習經驗時都一定會提到他,叫我們皮要繃緊一點。實習時果然是如此,每每找老師討論事情或問問題時,心裡都會七上八下。最後我們甚至還觀察出老師的喜好,找眼睛大大頭髮長長的女生去問老師問題就絕對不會被電,不然大家實在太怕被老師罵了。
這位老師臨床實力非常強,我其實從老師身上學到許多,加上老師專精的新生兒加護病房的復健介入,全台灣沒有幾個治療師能做,所以我一直是非常佩服老師的,也很期待從老師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讓我印象深刻的,是老師的手指頭粗粗肥肥的,但在做新生兒和小小孩的副木時,卻又非常靈巧,各種修整、曲線、角度都很輕易地完成。而平時對我們兇巴巴的老師,對小孩子卻又有無比的耐心,反差之大讓人不禁非常疑惑阿。
但老師真的標準很高,不輕易稱讚學生,他問的問題我們能回答出來只是叫做一般表現而已,我不記得老師曾經有過明確稱讚學生的表現。
後來我們的實習結束了,忘記在什麼場合又遇到老師,還是實習最後一天?老師放下老師的臉孔,對我們很和氣,甚至還跟我們說他為什麼愛電台大的學生的原因:"因為我畢業後才發現老師沒教我們多少東西,讓我很生氣,所以以後遇到台大的學生就要電死他們。" 等等,真是干我們學生屁事啊?
總之,在我也工作好幾年後,在一些講座的場合也會見到老師,幾年前也聽過老師的講座,甚至在工作名單上面看到我和老師的名字都在上面時,還有種奇異的感覺。
回到講座,我正在準備東西時,老師拿了兩罐咖啡向我和學姊走過來。學姊和老師很熟,故意開玩笑的問他,"咖啡是要請我喝的嗎?" 沒想到老師說,"不是,是要請講師的!" 我聽了超級驚訝,從老師手中接過咖啡然後道謝,學姊和老師熱絡的聊著天,雖然我好像沒事一樣轉頭繼續弄我的東西,但心裡卻充滿著感動,以及一種...被老師認可的感覺。
那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雖然自己已經工作這麼久,專業的表現如何自己也很清楚,已經過了還需要別人肯定的時期,但今天收到老師的一罐咖啡,心裡仍是激動不已。
就好像在我們長大成人之後,也有了自己的事業與生活後,父母的一聲肯定還是佔有舉足輕重的角色。突然讓我有些懂了那些成人後還是一直向父母討愛的人在想什麼,只可惜在上面的人(父母、老師)不一定能懂自己對對方來說,是有多麼重要的一種存在,否則應該會更小心自己的言行,甚至慈悲一點,多肯定與鼓勵對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