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底回台在台北進行定期婦科檢查時,我問了醫生,經過兩年的時間,子宮頸術後恢復是否正常,有機會自然受孕嗎?醫生打包票保證沒問題,但看了看我的年紀,還是忍不住提了一句:「如果試了一年都沒受孕,再來掛不孕科檢查一下吧!」當時的我微笑離開,心裡頭想著的是「如果試了一年都沒受孕,我也不會再回來了」。
當時的我給了自己一個期限,心想著如果期限前沒成功自然受孕,就表示這輩子沒有孩子緣,我不會強求,也不會尋求治療,就像人生中其他重大的決定一般,我會忠於自己的選擇,而且不後悔。
雖然我的經期一向很規律,但是為了極大化受孕機率,我們仍舊採用科學方式——以排卵試紙計算排卵期,再按排卵時間進行操課。每個月按表操課後,最令人忐忑不安的,還是兩週後的開獎日。
有一個月月經來潮前強烈偏頭痛,有一個月月經來潮前瘋狂嗜睡,這些不曾有的症狀一出後,我便不斷上網查著懷孕婦女可能有的症狀,總會有意無意地將自己對號入座,然而兩三天後下體流出的紅血,又宣告了本月挑戰失敗。
每一次看到流出的鮮血,我總有著複雜的心情:有一半的情緒覺得失望,就好像全副武裝上了戰場卻吃了場敗仗,書都唸完了考試卻不及格;但卻也有另一半的情緒覺得鬆了口氣,我們可以繼續維持現在的生活,享受兩人世界。
只不過說沒有任何一點期待自己懷孕也是假的,畢竟當我們決定投入的那一刻,總會希望有個完美的結局。
就這麼在「準備。期待。失望。重頭再來」的心情轉變下過了幾回,眼見就要到我給自己設定的最後期限,我開始慢慢地接受了我可能無法懷孕的現實。2021年7月,從台灣帶回法國的排卵試紙要用完了,恰巧那個月又有朋友造訪,我對加貝先生說「咱們最後這個月就別按表操課了吧」,沒想到加貝先生否決我的提議,他認為我們應該要在設定的期限內,認真地盡人事,以求無悔。
就這麼著,因為他的堅持,他的精子與我的卵相遇了,受精卵安然地在我的子宮裡著了床,下個月月經來潮前,我既沒有偏頭痛也沒有嗜睡,但一個生命已經在我的身體裡努力地長大。
是的,緣份到了,而你也來到了。
2021年7月的那一晚,我想這瓶金門高粱有達到助興的效果!:D